江怡从他手中接过手机,没搭这话,提着背包往上车点走了过去。

“喂喂——”

听筒对面,半天没听见她的声音,肖域又喂了好几声。

江怡打断他,“你吵死了。”

肖域:“……”

他哪儿吵了,统共就说了两句话!

冤死人了。

空气中带有初夏热意的风吹拂上脸,柔软发丝掠过脸颊,江怡平静下来,和他说了自己这会儿的位置。

肖域:“ok,姐妹儿等着,我马上来。”

江怡早就习惯了他这不着调的性子,挂了电话,在原地等了大概不到五分钟,肖域的车开了过来,是一辆黑色大g。

肖域推开车门下车,大步走到她身边,二话没说用力抱住了她。

江怡嫌弃开口:“热死了。”

“那咋了?”

肖域没当回事,嘴上振振有词:“一年没见,抱一下怎么了?”

两人是在舞剧院认识的,肖域是男芭蕾舞者,去年年初回的国,现在没继续跳芭蕾了。

他做什么都是叁分钟热度,家里也有钱,又是独生子,足够他挥霍。

肖域松了手,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孩一眼,很简单的灰色外套,搭配牛仔裤,白净小脸上清凌凌的气质,啧声说:“你这女的,一年没见,怎么越来越美了?”

夸人的话张口就来。

江怡将背包丢到他身上,回道:“少废话,困死了。”

脑袋都要爆炸了。

“得嘞宝贝。”

肖域接过背包,跟在她身后,江怡脚步没由来顿住,忽然开口:“以后不要这么叫我。”

啊?

肖域眼睛瞪大,很不可思议:“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身边玩的姐妹儿我都叫宝贝,也没见你以前反对过啊,怎么回国就不给叫了?”

江怡也说不清什么感受,反正嗓音挺淡的:“总之叫我名字就行。”

“那多生疏啊。”肖域嘴里叭叭个不停,“江怡?不好听啊。”

“小怡?有歧义,不要。”

“小江?也难听。”

“怡怡?咦,更难听。”

“江小怡?”

他突然说到这个名字。

江怡坐在副驾,捏着安全带的手指微不可察的用了力,她偏过头,看向窗外,不停的有人提着行李箱从航站楼出来,上车,又不见。

牙关莫名跟着发酸,她听见自己喉咙里的声音在细微发抖:“连名带姓,就好。”

行咯。

见她是真困了,肖域自觉没再说话。

江怡回国的事情没和季青荷提前说,她人到店了,季青荷才知道她回来。

下车前,肖域说:“你先倒个时差,恢复状态了联系我,带你玩遍京宜!玩到你都不想再回伦敦。”

刚睡醒,还有很重的鼻音,江怡揉了揉鼻子,嗯了声:“知道了,谢谢你送我过来。”

黑色大g开动,逐渐驶入街道车流中。

“心怡菜馆”今天正好休业,季青荷在擦桌子收拾卫生,见一女孩站在店门口,还以为是来吃饭的,头也没抬地说:“小姑娘,今天菜馆休息,明天再来啊。”

江怡笑笑,“妈,是我。”

季青荷这才猛的抬头,瞧见是她,手里擦桌子的抹布一时都没拿稳。

几秒后,眼眶微红,将抹布丢到桌面上,快步走过去,抱住了她,“你这怎么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回来了,妈都差点没认出你。”

这几年菜馆生意越来越好,都快成网红打卡店了,季青荷忙着做生意,又带了好几个徒弟,人看起来反而越来越年轻了。

但两鬓处,还是生了白发。

江怡看见了,鼻腔酸涩,“这不给你一个惊喜吗?”

“妈才不要这个惊喜呢。”

季青荷嗔道:“你提前告诉妈,妈能连着开心好几天呢。”

说完,又习惯性的摸了摸江怡的胳膊、后背。

瘦。

比过年那会儿还要瘦了,跳舞跳的只剩下骨头了。

季青荷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没说什么,撸起袖子,就要往厨房里走,“你坐着,妈给你做饭,大半年没吃妈做的饭了,是不是想死了?”

江怡点头,她找了个桌子随便坐下,见店里没人,又问:“今天放假了呀?”

“上个月生意太忙了,大家都累的不行,干脆给他们放假了。”

季青荷在厨房的声音回道。

最开始菜馆盘下的是一个极小店面,面积不超过十平方米,后来因为季青荷做饭好吃,名声打了出去,小店面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又盘了隔壁的店面,到现在,整个菜馆面积近五十平。

十分敞亮,透气。

江怡摸了摸肚子,确实挺饿的,她每回回国,都会来店里帮忙,对于菜馆也算不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