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梁瑄宜这种人存在?

他又怎么能真的期待从她的嘴里说出什么正经话来?陆斯让觉得好笑,笑音压在喉间上下滚动两圈。

梁瑄宜站着缓了好一会,才重新找到自己两条腿的存在,她把内裤提起来穿好,门外孟璃的故事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她出声打断:“好了,不要念了。”

孟璃声音顿住,“怎么了?”

“感觉结局不太好,不想听了。”

话音刚落,室内的灯光便重新亮起来。

梁瑄宜拧着眉,眨眨眼强制适应光线,从口袋里重新抽出荧光笔,涂在指尖。

她将门拉开了一个缝,叫住准备离开的孟璃,“我跟你一起去找导演吧,你去换卡,我去跟他报告我出关了。”

孟璃点点头说好。

梁瑄宜在脚尖踏出门外时,像是想到什么般又回过头,轻咳了两声。

陆斯让听见声音抬头,眼皮倦怠般翻了翻,只靠一眼瞥过去就读出了她无声的口型。

她面上还泛红,连注视过来的眼神也是湿漉漉的,被浸湿唇瓣缓缓张合,一字一顿地问他。

要吻别吗?

陆斯让顿了呼吸,没吭声,拇指在她唇上轻轻蹭了一下。

在导演面前,梁瑄宜故技重施,先孟璃一步接过卡牌,再递回她手中。

弹幕已经在恨铁不成钢地哀嚎,可偏偏孟璃还是一副浑然不察地样子,接过牌,温温柔柔地同她说了句谢谢。

梁瑄宜没有丝毫心虚:“你是被谁标记的?”

“你还没找到队友吗?”孟璃说:“我们现在是对手,好像不能告诉你吧。”

意料之中的回答。

梁瑄宜慢慢吞吞地上楼,腿根还是软的,让她不得不将重心放在握住扶杆的手上。

身后孟璃略迟疑的声音传来。

“瑄宜,你,裙子怎么湿了……”

梁瑄宜身子僵了片刻,低下头拉起裙摆,在膝弯附近看见了一处并不显眼的水渍。

她转过头,对上孟璃平静的视线。她唇边挂着格式化的笑容,语气中的关心意味也恰到好处,仿佛这只是一道善意的提醒。

如果当事人是真的无知的话。

“估计是在杂物间不小心沾上的吧,里面好像有食物化冻,地面都积水了。”

梁瑄宜不在意地捻了捻那处湿痕,眉心摊平,再自然不过地扯谎。

“孟璃姐关心的话,就去看看吧。”

系统无语:宿主你就不怕孟璃发现吗?

梁瑄宜勾勾唇:我又没撒谎,地上确实有积水啊,至于陆斯让——他灰尘敏感肯定早溜了,而且,你能指望他清理现场吗?

隔着块木板的咫尺距离,呼吸声量再如何压抑也是不同频的,怎么可能一点异常都察觉不出。

只是她没想到,孟璃会公然在镜头前给她难堪。

梁瑄宜瞥了眼屏幕中抱怨她颐指气使的留言,没什么感觉地转身,上楼回屋去了。

她换了新的裙子和内衣,等到终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距离这一轮关灯只剩下四分钟倒计时。

徐怀溯就坐在床边,看见她,略微颔首,直截了当地亮明身份:“我是红牌。”

梁瑄宜哦了声,“我也是。”

四目短暂交对后又兀地转移开视线,分明只是应对生人时的正常戒备反应,却在镜头中将这种微妙氛围无限放大。再介于他们俩之前的孽缘,弹幕八卦的心思也被勾起来。

「这两人住一起?」

「我比他们本人更尴尬为什么」

「有瓜??蹲一个」

梁瑄宜问:“所以孟璃是你解决的?”

徐怀溯抿平唇线,似乎在试图找寻替代词纠正“解决”这个两个字,可惜无果,他踌躇几秒后,还是点头。

“要合作吗,还剩两个人。”

“不用。”

“那你跟我亮身份,纯属是怕误伤队友啊。”

“一对一更快。”徐怀溯淡淡补充,“时间不多了。”

梁瑄宜挑挑眉,“那你去对付郁瑾?打算怎么做?”

“直接抢。”

他这句话回得理所应当,面上连一点情绪都不露,缓慢地吐息陈词,好像在刻意提醒梁瑄宜这不是一句误读。

两人之间隔着泾渭分明的距离,梁瑄宜被逗笑,忽然抬起脚,朝他所在的方位靠近。

先前她脸皮薄,作为不占理的那一方,做不到拉下自尊先低头。

可是一次、两次,这是第叁次。

每当她打算退缩的时候,徐怀溯就会主动暴露些破绽来勾引她的好奇心。

梁瑄宜想,这到底算是一种什么默契?转念又觉得好笑,他们之间怎么会有默契。

直到此刻,梁瑄宜才体察到点愿者上钩的意味,他有意抛下的诱因,她想要掘根究底。

梁瑄宜坐到他身边,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