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嗯”了声,看着她说:

“今天没什么事,想来找皇妹下棋,宁舒有时间吗?”

虞听晚想说没有。

但脑中想了一圈理由,没想到合适的。

最后只能点头,“自然是有。”

前段时间谢临珩来阳淮殿下了很多次棋,早已熟门熟路。

不用她带路,他就自己往那边走去。

虞听晚跟在他后面,走到一半,动作停了停,吩咐若锦上茶。

岁欢和若锦都知晓了太子殿下对自家主子那种超脱兄妹的情谊,所以奉上茶后,两人没再出去,就静静站在了一旁。

谢临珩也没管她们。

任由她们在旁边待着。

虞听晚这次的棋,仍旧是下得乱七八糟。

见她落子都不过脑子,谢临珩终于忍无可忍皱起眉。

指尖轻点桌面,口吻很淡。

“宁舒,专心。”

“别胡思乱想。”

他这突然一出声,吓得正在走神的虞听晚指尖一抖。

原来虚虚捏在指尖,还没落下去的白子,一个没拿稳,“啪”的一声滚在了棋盘上。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角落。

这下一来,胜负已定。

看着这颗自己着急滚下去的‘废棋’,虞听晚无言沉默两秒。

随后慢慢抬头,对上谢临珩的视线,她轻咳一声,神色微讪:

“皇兄,我输了……”

“呵。”谢临珩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罐中,似笑非笑地看她:“故意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虞听晚:“……”

还真不是故意的。

这次纯粹是意外。

她垂下眸,拒绝再跟他对视。

语气颇为无辜地说:“哪有……我只是,棋艺不精而已。”

谢临珩哂笑。

棋艺不精?

世人皆知,东陵国皇室宁舒公主,尤为擅长琴、棋、舞,在一众贵女中,多年来难逢对手。

现在她跟他说,她棋艺不精?

一次两次的,就这么搪塞他?

“是棋艺不精,”他盯着她问:“还是不想跟我对弈?”

虞听晚抿了抿唇,轻声解释:

“……真的是棋艺不精。”

“这样啊。”他话音一转,“那从今天开始,皇兄亲手教你。”

虞听晚:“???”

“啊?”她蓦地抬头,下意识拒绝,“这倒不用——”

谢临珩淡淡打断她,“众人皆知,宁舒公主身负三绝,棋艺与舞姿并列第一,既然皇妹棋艺不够精湛,皇兄自然要教会你,免得在外人面前落个‘徒有虚名’的名声。”

虞听晚:“……”

她正想让谢临珩打消这种念头,还没来得及开口,侍卫这时来传:

“公主,楚姑娘来了。”

“时鸢?”

侍卫点头,“是的。”

虞听晚眸色明显一亮。

她霎时站了起来。

状若为难道:“皇兄,下棋这事,要不日后再说?”

谢临珩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但这次他没阻止,很好说话地点头应下。

见他同意,虞听晚当即转身,往殿外走。

楚时鸢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从外面进来。

见到虞听晚人,她正要上前,却在下一秒,发现殿中缓缓走出一个清隽修长的身影。

待看清这人是谁后,楚时鸢瞳仁一瞬间睁大。

“太、太子殿下?”

反应过来,她立刻向谢临珩行礼。

谢临珩“嗯”了一声。

没多留,扔下一句“你们聊,孤还有事”就离开了阳淮殿。

等他走后,楚时鸢压着被吓得“怦怦”乱跳的心脏,往后偷偷瞄了一眼,直到彻底看不见谢临珩的影子,才敢凑到虞听晚面前,放低声音问她:

“听晚,太子殿下怎么在你宫里?”

虞听晚带着她往里走,“来下棋的。”

楚时鸢听得天方夜谭,很是诧异:“太子殿下经常过来?”

皇城之中,谁人不知,身为前朝血脉的宁舒公主和当今太子的关系并不亲近,

在过去那三年,他们二人虽然称不上多冷淡,但也绝对热络不到哪里去。

尤其太子殿下的性情看似温和,实则冷恹、生人勿近。

外人都说,太子殿下是看在这层‘兄妹’的关系上,才偶尔对宁舒公主照拂一二。

这怎么,这两位之间,私底下还经常约着下棋?

虞听晚的声音将楚时鸢飘远的思绪扯了回来——

“还行吧。”她语气很淡。

楚时鸢眼珠转了转,对于赐婚一事,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