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渊悄然成为他们学校的“you-know-who”——那个把女朋友肏进医院的男学生。

管文蓁听他们班同学议论,说那女生好惨啊。

有人说,她有什么惨的,我们这些没对象的才惨。

大家哈哈一笑,说那也是,笑完就散了,其实也不放在心上。

附中聪明孩子扎堆,各有各的要紧事,八卦传过即揭过,死了人也不见得掀起波浪,何况没死。

次周周五是运动会,管文蓁见到她许多高一同学。

她们看见她都很高兴,招呼她过来说话,合影,追忆两年前意气风发无知无畏的自己。

管文蓁见到她们也很高兴,不惜脱离班级与她们混在一起,仿佛她还是重点班的一份子。

玩了一会儿,她们问她:“你知道葛芊那个事儿吗?”

“大概知道。”

“你知道她跳楼吗?”

她傻眼:“我不知道。”

她们小声解释,一副‘你是自己人才告诉你’的样子,说就是昨天的事情,葛芊她妈要领她去校长那儿继续理论,她不愿意,半道儿从三楼跳下去,先挂在树上然后砸进灌木丛,竟然只有些挫伤,她不想在家待,下周回来住宿。

及放学,八卦传到国际部,有同学神秘兮兮地透露:“昨天好像有人跳楼。好像是被那谁弄进医院那位。”

“死了吗?”

“没。死了还开什么运动会。”

“命真硬。”

管文蓁回到家,惊奇地发现她妈可能比她同学还早收获小道消息。

程宁是从她学生那儿听说。她学生有个妹妹在附中高一,前因后果了解得差不离,但不清楚具体姓名。

所以程宁问:你知道这事儿吗?是你认识的小朋友吗?

管文蓁撒谎说:“不认识。”

程宁唏嘘了一阵,说那小姑娘可怜云云,然后问:“你没有那个什么吧?”

“当然没有。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会有。”

程宁说:“以后有男朋友也不要急着有。”

管文蓁点头答应:“嗯。”

程宁摘着菜继续:“主要避孕措施不是万全的,就算做好防护也有可能中招,最后吃亏的都是女孩子。”

又道:“另一个你们受到的教育到底是保守的,就算在外面接触许多开放思想,也很难脱离社会这些传统观念。太早的话,容易叫人不尊重。”

那些游戏在脑海一闪而过,她五脏六腑搅成一团,不敢细想哥哥对她有多少尊重。

她说:“那要婚后性行为?”

“至少谈婚论嫁吧。”

谈婚论嫁。

管文蓁在深夜叹气,意识到她的反叛精神无法突破仁义礼智信,她的爱情也不足以形成新的信仰。

她是临阵脱逃的兵,当初奋不顾身的勇气逐渐离开她的身体,心里只剩两个字:荒唐,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