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生:“好。”

两个大小伙子花了两个小时,把空旷的冰场平整了一遍。整冰车光顾不到的边边角角,只能通过人工剁冰,再添浇热水解决。

这么繁琐的工作,二人却做得其乐无穷。

冬歌给他讲经验:“浇冰可以用50度左右的温水,如果能再往里头兑一点牛奶,结出的冰面又平整又好看。”

这样的知识,别人听起来大概会觉得无聊透顶,但贺长生却极认真地反问:“比例是多少?”

冬歌告诉了他。

为了验证,二人猫着腰跑进屋里,抱了一箱牛奶出来,和温水调兑好后一齐注入水箱。

贺长生靠在整冰车的副驾驶座一侧,抱臂看着冬歌。

他穿着最寻常的黑羽绒服和蓝色牛仔裤,眉尖微蹙,显出十分的认真模样,因为註入的过程不大顺利,他舔了一下唇,天然的红唇便显出了点晶莹剔透的模样。

贺长生别开目光,又不自觉想到昨晚的合舞,想到这几年一次次的近身合作,想到自己在场边等待他,而场中人精灵似的飞舞姿态。

他想一下,笑一下,直到冬歌出声叫他:“前辈。”

贺长生:“……啊?”

在冬歌眼里,此时的贺长生嘴角翘翘的,脸颊染着淡淡的绯色,像块可口的桃花酥。

池小池坐进驾驶室,对061说:“六老师,等下回娄思凡的悔意值满了,我们走吧。”

061:“……不再多攒攒?”

池小池教育061:“六老师,做人做系统都要学会知足。”

061:“……”那敢问兑换了半个仓库卡的人是哪位啊。

与此同时。

一家咖啡厅里,娄思凡和一个瘦猴儿模样的男人在门口相对而坐。

男人点上了根烟:“我就不爱二舅来,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搞得家里闹哄哄的。”

看店的姑娘捂了摀鼻子,指着墙上贴着的标识:“客人,这里是禁烟的……”

瘦猴儿斜了姑娘一眼,一把把咖啡店的玻璃门推开了。

零下的寒风捲入温暖如春的咖啡,冻得那姑娘眼都直了,一溜小跑着来关门。

瘦猴儿斜眼看着小姑娘哆哆嗦嗦的样子,咧着嘴笑嘻嘻的。

娄思凡单手把奶搅匀在咖啡里,右手压着一张合照,指尖在照片过塑的表面徐徐滑动。

瘦猴儿伸着脖子:“哎,照片儿还真带出来了。”

娄思凡说:“不是你想看吗。”

瘦猴儿伸手:“让表哥瞧瞧,哪个带把的是你的相好?”

娄思凡把照片递给他:“倒数第一排,左起第二个。”

这是去年春天省队建队三十週年时拍下的合照,里面站了二十来个省队花滑队的新锐翘楚。

瘦猴儿表哥咂咂嘴:“这姑娘长得挺带劲儿的啊。”

娄思凡略有不满:“……他不爱别人说他长得秀气。”

表哥哈哈笑了两声,喷出两口烟雾:“知道知道。目标都有了,你啥时候能拿下啊?”

他下·流地伸出根中指,做出戳·弄的动作。

娄思凡皱眉。

和自己不同,他这个表哥从小就混迹在这小县城里,跟一帮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称兄道弟,今天去这个建筑工地偷摸点钢材卖,明天又开着改装后的摩托车故意从姑娘身边轰然开过,吓得她们惊声尖叫或是破口大骂。

娄思凡对他的表哥向来是看不大上眼的。

要不是自己这回有求于他……

他夹起眉毛,露出苦恼的模样。

表哥:“你干哈啊,吃·屎了还是咋的。”

娄思凡苦笑一声:“我怕是追不上了。”

表哥马上被勾起了兴趣来:“怎么了?人家不愿搞同性恋?”

娄思凡说:“他被别人撬走了。”

“……我操?”表哥骂了一声,“你不是说他跟你一块儿长大吗,谁他妈撬你的啊,有没有个先来后到?讲不讲规矩?”

娄思凡说:“算他有本事吧。”

表哥:“他混哪儿的?多大年纪?”

娄思凡指了指照片。

冬歌站在第一排的中间,是最靠近总教练的位置。

瘦猴儿一眼扫过去,嘴就撇了下来:“我操,就这一脸欠抽相的小犊子?”

娄思凡替他说话:“表哥,你话别说那么难听。他是我队友呢。”

瘦猴儿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撬你墙角,卸你轮胎,这他妈还队友?……他也玩儿花滑的?”

娄思凡笑:“当然,玩得还不赖。还是咱老乡呢。”

瘦猴儿说:“得,我记下了。”

娄思凡作诧异状:“你记住什么了?”

瘦猴儿伸手把照片拿在手里,细细看着照片里冬歌的脸:“你甭管了,喝你的咖啡。”

娄思凡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表哥,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