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崔大人,恐怕不大好惹。”下属忍不住开口提醒。

周谦倒是不大在意这事,“无妨。”他好歹也是个皇亲,崔煊现下到底是没了官身,还能做什么,而且这样的人,过不了多久,看到没有希望,自然就会放弃的。

周谦解决完公事,起身,“公子可是要歇息了?”

周谦的脸色柔和下来,准备去隔壁院子,想了想,又先吩咐下去沐浴,下属有些惊讶,自家公子虽然爱洁,可现下没打算歇息不沐浴,晚些时候睡前还要沐浴一次,这般麻烦,原来是为着去见那位准夫人。

其实两人都打算成亲了,照理说阮慕不该住在这里的,只是本来就是假装而已,况且现在情势不同,她的事情不知彻底解决没有,故而也没那么多计较。

“师父,师父,周公子过来了。”小丫头惊喜跑进来,满脸喜色。

自己师父要成亲了,她自然非常高兴,而且两人逃过一劫,都是因为这位周公子,从前她觉得李公子很好,崔大人也很好,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在,一点忙都没帮上,师父差点就

故而小丫头现下对周公子的印象是最好的,况且周公子年纪也不大,风度翩翩,长得也很不错,虽然比不上崔大人,可在普通人中,却也已经是很好的了,终于的是,人非常温和对师父也很好,小丫头十分满意。

阮慕停下正在看浇花的手,将水壶放下,这几日来,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可能是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还没有彻底放心下来,不知外头是否真的解决了,不知这法子是否真的有用,那日回来,她总觉得好似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虽然一路平安,她的心依旧是揪起的。

所以听到人过来,她不是高兴,而是心悬了起来,起身,抬步迎了上去。

远远地,看到在院子门口望过来的纤细人影,周谦心倏地柔软下来,连带着一日在外面奔波的疲累似乎也尽数消除,

“怎么出来了?这里日头大,不用出来的。”他温声道。

阮慕在他靠近的时候,就适时停在一个不算近也不算远的距离,“周公子安好。”

她的客气让周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你不用如此,咱们就要成亲”温和的话语顿了下,瞧见她似乎僵了一下的脸色,立刻道,“虽不是真的,可外头总有人瞧着,你这般客气,总会叫人怀疑的。”

阮慕这才反应过来,懊恼一瞬,周谦立刻安慰她不算大事,日后注意便好,两人并肩进去,阮慕这才问起外头的情况,

“明相现下自顾不暇,想来咱们此前的打算也算是打中了他的七寸,从前我总是不喜自己的身份,此刻,倒是十分庆幸。”他看着阮慕,温和笑了笑,“此事那边重新找了个人顶替了罪名,这些事情,他们愿意闹大,那就是很大的,可若想小事化了,也可以人不知鬼不觉,所以,”他温和看着阮慕,两人在一颗榕树下站定,斑驳的光影落在她洁白秀美的小脸上,“应当是,无事了。”

阮慕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只是这戏,咱们还是需要做全套,以防万一。”周谦立刻补充,他不是没有看出来,方才她那一瞬的犹疑。

其实这几日来,下头的人不是没有劝过,肉隐忍了这样长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卷进朝臣争斗的漩涡中,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起初以为只是一件小事,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波及得那样大,在回来的路上,差点遭遇伏击。

只是此刻,看着面前那张清水芙蓉娟秀无双的脸,那样纯澈的眼眸和他起伏的心跳,却又十分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

也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注定她就应当是他的妻子。

孩子?

幕僚不是没有说过,这次的亲事也不是没有坏处,兴许这样,就可以和崔煊搭上线,当初李家不就是想这样做么,连李昉都因此谋求得了官职,周谦自然知晓,那就是崔煊的示意。

所以他确信,这位崔大人,对这位前夫人,并无多少真心,应当说,并无真心,只是想照拂而已。

自己的做法,也正投其所好。

想到此处,周谦的心情又更好的些许,连面前的人,都更为动人,“阮阮你,便无需再忧心了,安心在这里住下,外头的事情和婚事,我都会安排好。”

阮慕淡笑了下,自然感谢。

这位周公子实在极尽妥帖,即便是假的,也安排得极为细致周到,可能这就是皇家的排面上,虽然不再权利的中心,但从小耳濡目染熏陶的规矩自是不同。

“对了,阮阮,还有件事”周谦有些迟疑道,“崔煊被罢官的事情,你可知晓?”

阮慕不知,闻言十足惊讶,在她睁大瞳孔的同时,周谦继续,“还有功名也没了,这样便无法再迎娶长公主,实在是有些可惜,不过这会儿正是他和明相斗法的时候,等事情尘埃落定,兴许一切也就照旧。”周谦不确定阮慕是否还对崔煊有所感情,毕竟抛开所有的才干和名声地位,仅仅是皮囊,那也是极其出挑的,况且又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