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春说:“我……我不知道,你想的太可怕了,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有过。可是爱靠不住。他今天爱你,明天就变了。总有一天会结束的。你越想要爱,就越离不开他。”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说,“我肯定不要变成那样。”

那是你获得的爱太多了。雅春在沉默里消沉。她是不是在讽刺我?

女孩们各怀心事,没有人再说话了。

小耳把假发扔到草坪上。

许识敛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亮起来。”

“现在就很亮。”小耳指着天空,星星作为灯的使命从未终结。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有多让人心动。

许识敛是知道的。准确来说,他知道得太多:“你是不是就不会想那么多?”

“想什么?”

“比如,你是魔鬼,我是人类……再比如,我们都是……”

小耳说:“那怎么了?”

因为这句反问,许识敛想到了一切他所能想到的:不顾一切的坦率、可爱的鲁莽,令人怦然心动的天真。

他拉了一下小耳的手,将他拉到怀里。今夜他甚至不想回家了。

小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每当许识敛这样看着他,他都可以提出任何愿望。绝对会答应的,他越来越有把握。

该提什么呢?

色欲魔鬼说,心碎会变得麻木。但小耳不想陪着宿主反复痛:“主人,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因为任何事情难过,也不要心碎。”

许识敛没有答应,而是在晚风中低声问他:“你不会让我这样,对吗?”

小耳说:“是你别让我这样才对。”

“我不会。”许识敛知道自己在承诺,“我永远不会。”

真的吗?绕来绕去的,小耳有点晕,索性问道:“什么会让你心碎?”

许识敛想了想:“被爱的时候,永远不会。”

可能很小声,但他低头笑了一下。

小耳在琢磨他笑什么。他很快又恢复正常,问小耳:“你呢?什么会让你心碎?”

那是独属于你们人类的,我们魔鬼可不会这么矫情。

小耳说:“我的心不会碎的,不重要。”

“也不是。”许识敛说,“对你和我来说,它很重要。”

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形容,但既然作为宿主……小耳说:“你不会心碎的话,我就不会。”

魔鬼现在又看不懂宿主的表情了。

许识敛可能说不出话,只是弯腰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或许还蹭了蹭。

小耳觉得宿主就像换了一个人,原来他也是爱的奴隶。魔鬼翻身农奴把歌唱,大胆请求:“你可以叫我一声主人吗?”

“嗯?”许识敛抬起脸,一瞬间,柔和就变成锐利。现在,又是魔鬼熟悉的宿主了。“不要。”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是吧,小耳不肯相信:“你不是说听我的吗?”

许识敛别扭道:“这样太奇怪了。”

“我不告诉别人。”小耳举手发誓,“也不告诉别的魔鬼。”

许识敛绷着脸,不说话,不让步。

小耳猜他吃软不吃硬,就说:“那不行就算了。”

许识敛还是不说话。这次居然软硬不吃!小耳脑袋上又要生出魔鬼的角了,他抱着许识敛,蹭来蹭去:“你叫一声嘛,就一次。就一次!”

现在看来,是刚刚的软不够多。许识敛依然抿着嘴唇,脸却稍稍涨红。显然火候还差一点,小耳故技重施,捂住他的眼睛,给予一些安全感:“那现在呢?”

许识敛觉得自己是疯了。

“……主人。”

小耳的手褪去。许识敛的眼睛接触到晚风,很不适应。

他飞快眨着眼睛,发现魔鬼在傻乐。

不仅如此,魔鬼的角还发芽了。小耳顶着两个角,对他邪恶又天真地笑。

从现在起,懒惰魔鬼终于可以躺平了!因为在这份工作里,他变成了唯一的、真正的主宰者。

在等待光明的时候,年轻的男女并没有发觉,巨大的落地窗上有一只魔鬼之眼。

同为魔鬼的暴食认出来,那是嫉妒魔鬼。从察觉到他的存在,她就陷入了焦虑。在过去,她总共被他残忍地抢走过六位宿主。

由于能量饱和,嫉妒的眼睛撑得很大,此时正浮在窗前,左右摇摆着寻找目标。

梦呓提议:“我们出去吧?”

暴食魔鬼立马说:“别出去!躲在这里。”

雅春问她:“到底怎么了?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桌布被梦呓掀起来一脚,她冒出头来,面前是几双骑士的靴子。

“咦?”一位男生说,“下面还有人?”

雅春身体一僵,立刻缩了回去。魔鬼在体内问:“喂喂,你怎么了?”

“我们在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