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钟元良的手指依旧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照桑德内部的谈论结果,周红衣的360隐私保护器似乎是有截留用户数据的可能性。嘴上骂着企鹅,而暗地里似乎都一个样。

既然周红衣能整,他们又怎么不行。

先由桑德的成员开发“外挂”病毒,再通过非常规手段感染大量服务器。借由这些服务器经千度返回的结果,实现快速的扩散。

这想法一经提出,桑德们就一并拍了板。

企鹅的数据谁不垂涎?

周红衣要干什么是不知道,但对他们来说,玩法不要太多。

钟元良正在抽取以往的一些代码来复用。其他成员编写了主体部分,而一旦被感染用户的个人电脑没有定时更新补丁,病毒便会启动钟元良的这个模块。

钟元良的代码做什么?搜括一切隐私。

而当用户有输入密码等行为?那呵呵,恭喜被盗。

他一边写,一边想起了以前在缘来的时候。

按他们现在来说,拿这些东西难免要费尽心机。可对互联网公司呢?那作恶的成本当真是太低了。

稍克制些的公司还会在规则内办事。而对一些公司来说,未经允许便私自上传用户信息,简直不要太简单。

浏览器浏览纪录,输入历史,图片视频,短信邮件

看似有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真是如此?

钟元良倒觉得,自己算是大盗,而这些互联网公司便是孔乙己。偷不算偷,算借。

好比用户浏览了保健用品商品页,有份帐单邮件,有条工资短信。这东西,自己看完也就成了无用的信息。

大盗也好,小偷也罢,无非是翻垃圾箱的人。

想象一下,有一天自己下楼扔垃圾,扔完了却发现有个烂人在翻你的垃圾。益达包装,信用卡帐单,工资条被翻了个遍。

那该是多恶人的场景。

然后他还开口问你,“要杜老师吗?还是要贷款?还是理财?”

隐私啊,多无力的一个词。钟元良想到。

“不能翻你的垃圾?那就滚出去,别住这互联网大厦。”

该叫利益至上才对。谁能克制?钟元良是不信这鬼话。找桑德买数据的还少了不成?

敲完最后一行代码,钟元良也懒得多想,拿上了钥匙出了门。

不一会,他就开着车驶出了星汇,穿行过城南高速路。

刚一打开了车载收音机,他便听出了这,流浪记。只是听不出这是哪个男歌手的声喉。

“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

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

我以为我并不差,能学会虚假

钟元良跟着这男声,嘴唇开开合合。等到了曲中高潮,那漫灌而来的情绪让他感到了些苦涩。

嘀嗒。

红绿灯前,他关掉了收音机。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幼儿园,眼看时间早了些,他只得泊好了车走到大门口前。

大门外边围着不少等待放学的家长。园内,老师则是在让小孩们排着列队,挨个发着小红花。

钟元良手握着拦杆探头四处张望,在队列里看到了自己女儿丫丫。

十来分钟后,门卫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慢悠悠地拉开了门。

钟元良这便走到了刚看到的那位老师面前,同她说了两句确认了后,便是牵了丫丫上了园外的车。

“爸爸!”丫丫有些高兴地叫着钟元良。

“诶。”

“待会要去看妈妈吗?”

“嗯。”

“好好!待会我要把小红花送给妈妈!”

钟元良用后视镜看了眼后座。

“那妈妈一定很开心。丫丫真棒。”

“哼哼,那是。”

到了医院,钟元良就抱着丫丫往妻子张雯的病房走去。

他单手推开房门,见张雯正靠在床头看杂志。

妻子看到他后,先是微笑了。可再看他正抱着丫丫,脸色蓦地就变了,慌忙从床头拿了帽子戴上。

啊,曾前多美的一个人儿。现在,没了那头秀发,人消瘦了,脸上也没半点血色。

可这还是他爱的那个妻子。

“怎么把丫丫也带来了。”戴好了帽子的张雯怪罪着钟元良。

丫丫从钟元良身上下来,直接爬上了病床,“妈妈!”

“诶。”

“什么时候回家嘛。爸爸做饭好难吃。”

钟元良拉了凳子坐到了一旁,“你也不是见不得人。就是你不想丫丫,她可天天叨着要来。”

张雯眼睛是有些红了,“少带她来,医院上下的。她这么小,别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还不如带她去玩玩。”

她又摸了摸丫丫的头,“快了快了。”

说完,她又招来了护士,“梁护士!帮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