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手指扭得发疼也没有察觉,心里却渐渐鬆快起来:

果然是赌气了。

小孩子嘛,赌气就要闹离家出走,真没志气。

“'让'我当alpha?”季作山清冷的声线响起,“这话听着耳熟得很。”

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我回家”的准信儿,展雁潮也不耐烦了:“你什么意思啊,到底回不回家?”

“还是不了。”季作山把毛衣套上头,“我怕您一转头又把您说过的话忘掉。”

展雁潮像是被人一拳捶在脸上,马丁靴反脚踹在了一侧的铁皮柜上,暴怒道:“季作山,你到底想怎么样?!”

季作山返过身:“您已经把我转让出去了。现在我的事您不用关心。”

展雁潮气得直哆嗦:“姓季的,你再敢叫我一个'您' ,信不信我——”

“……抽我?”季作山说,“那您考虑清楚,我说不定会抽回去。”

展雁潮眼圈都红了。

季作山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他以前都不这样的!凭什么?凭什么这次就这么狠?!

展雁潮疯起来什么都不管,猛推了季作山一把:“我他妈养条狗都比你有良心!”

季作山底盘稳得很,动也没动,道:“你忘了,你养过一条小金毛。领回来的第二天上午它没能在指定的地点上厕所,你拿脚踹它,它下午就跑了。”

“我是不如狗。”季作山字字声声没什么太强的力道,却锥子似的拿尖儿怼着展雁潮的心,“我要是狗,我该跑得比谁都快。”

展雁潮哪儿受得了这话,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但他这一巴掌甩过去,却不偏不倚地甩上了一片硬物,疼得他脸色骤变。

在一旁待机的机甲布鲁,竟不知何时瞬移横拦在了他与季作山之间,以胳膊轻而易举地阻下了他。

布鲁以机械音冷冰冰道:“抱歉。展先生请自重。”

展雁潮痛得直冒汗,却死咬着牙关不肯叫,屈身看着即将离开准备室的季作山,怒吼道:“脱下来!……那校服是我给你买的!”

没想到季作山当真脱得飞快,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外套和毛衣便都挽在了他的手臂上,丢回到了展雁潮跟前。

他走回更衣柜,拉开,里面是一套他自己给自己买的常服。

按理说,在机甲学校里必须穿校服。

但只要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在武力至上的大背景下,以后季作山哪怕在学校里裸·奔,也没人敢管。

展雁潮眼泪都要下来了,却完全是气的。

姓季的简直欺人太甚了!

他都来求和了,他还不肯跟自己回家,那就让他死去吧!

展雁潮一猫腰把一地的衣裳抱在怀里,也没告假,径直跑回了家,把季作山用过的东西一样样翻出来,在院子里点了一把火,全给烧了。

展二少又不是第一次发这样的疯,管家早就习惯了,也没拦他,只远远地看着他一边发抖一边往火里投物。

以前他也烧过一次季作山的东西,不过属狗脸的展二少上午还对季作山恨之入骨,下午就爱得不行了,把自己的牙刷、衣服和床都大方地让给季作山。

当把最后一批东西投入火焰时,展雁潮总算解气了。

他自觉自己对小季够好了,姓季的没良心,他能怎么办?!

不回来就不回来,死外面去吧!

火焰的热度烤得他面皮髮干紧绷,但盯着那些付之一炬的物件,展雁潮越来越不安。

管家看着展雁潮发疯发得差不多了,刚想去张罗午餐,就看见展雁潮朝火里扑去,直接伸手去捞里面的一样东西。

管家差点肝胆俱裂,连跌带撞地跑过去一看,发现他抢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笔记本。

……真是疯了!

看着他手背上的燎伤,管家冷汗泉涌似的往下冒,把展雁潮往别墅里推,一迭声地叫人准备伤药和冰格。

展雁潮却像是觉不出疼痛来似的,把笔记本翻开,发现只是被燎坏了一个角,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里面是季作山关于机甲工程学的笔记,密密麻麻,鉅细靡遗。

展雁潮是不爱记理论课笔记的,都吩咐季作山去记,而季作山每次都乖乖去做,他便以为是季作山听自己的话,自然是无比受用。

但现在一页页翻来,每一副构造图他都画得精细无比,旁边用小字标註着每一个零件的名称,甚至笔记本的反面上还有他画下的改进图。

展雁潮抚着那精细到几近苛刻的图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待展雁潮负气离去,罗茜来了。

她没展雁潮那么多话,只夸了季作山两句,就赶着去做自己的训练了。

季作山的优秀毕竟和她无关,她只惊喜自己发现了一个宝物,但也不指望宝物的回馈。

她离开前说,如果一会儿有空,穿着机甲去她的私人格斗室,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