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和高峰阻绝了不少香客的脚步,这里的僧侣也早已习惯了冷清的生活。

清晨,一位年轻的和尚来到山门前,他面目清秀,神朗气爽,看上去文质彬彬。守门的僧人看见来人,与他互行一礼后,道:“云心禅师有礼,今日一早来了两位施主,在正殿礼佛,朗施主避退在住所。”

“多谢。”云心告别守门僧,穿过一众殿宇,来到佛堂后的一座小禅院内,禅院内有一棵此山难见的菩提树,树下石桌上已经摆上了棋盘,此时,一名少女正坐在棋盘边,笑吟吟地看过来,道:“云心,你来了呀。”

云心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道:“贫僧来给施主问脉。”

“哦,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来嘛。”少女撇撇嘴,抓了一把白玉棋子,又让它们从指缝落下,叹道,“禅师今日来,我昨日便开始欢喜,想着终于有人能陪我下棋了——唉,可惜天不遂人愿,佛祖一点儿也不眷顾我这个苦命女子。”

云心放下手,轻叹一声,抬步进院,坐到了少女的对面,道:“只一局。”

少女笑灼颜开,歪头道:“我知道云心是不会让我难过的!”

云心默默地将黑子挪到手边,道:“施主请。”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老是施主施主地叫我。”少女忍不住抱怨,“来到这里,谁都是施主,那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呢?”

云心道:“众生平等。”

“佛前是众生平等,在你面前,我偏要特殊。”少女坚持道,“叫我思语!”

云心收回手,端正地坐着,不发一言,以沉默对抗少女。

少女登时红了眼睛,丢开棋子,哭道:“你走罢!反正你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敢劳驾,从此我们两不相干!”

云心有些头痛,道:“你……”

少女抢白道:“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云心站起身,顿了片刻,又无奈地坐下,道:“朗施主,贫僧若有错处,你只管打骂,但你身上热毒未净,莫要动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