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很寂寞,特别、特别寂寞。」无法克制地,我的话语多了一点细微的寂寥跟哭腔。

割腕自杀後没多久,妈妈正好端水果来我房间,几次呼喊让我开门未应,她察觉事情的不对劲,翻找出家中未曾用过的房间钥匙,一脚踢开门,接着惊慌失措的大叫要我爸叫救护车,自己则掉着眼泪想办法替我止血。

当然,那时候的我已经不醒人事,这些都是莫思帆转告我的。

醒来的时候鼻尖尽充斥消毒水味,提醒我现在在医院而不是天堂,洁白到病态的院所残酷宣告我依然活着,我想哭,眼泪却流不出来。

为什麽?为什麽不让我就这样si掉?为什麽要把我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有那麽一刹那,我憎恨起拚命抢救我的医生,甚至是懊悔该挑在半夜执行自杀计画。但当妈妈用手摩娑我的脸颊,告诉我一切都没事了的时候,泪水止不住溃堤,我庆幸我还活着。

我早已做好爸爸妈妈歇斯底里,赏我一巴掌,骂我是白痴的心理准备,然而没有,他们只是松一口气,温柔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感到无所适从,他们的关ai令我x口发暖,这份ai也使我赖在他们怀里,肆意宣泄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边哭,一边重覆道歉,他们只是一下一下的轻拍我的背,不断说着「回来就好。」彷佛回到幼儿时期,妈妈将我托在臂弯摇呀摇,柔柔地唱催眠曲哄我入睡。

整起自杀事件除了我的家人及师长,没有任何人知晓,毕竟传出去免不了又要接受流言蜚语指指点点,同情也好,讪笑也好;真心关怀也好,虚假慰问也罢,他们一致同意不要再给我施加更多心理压力。

等我jg神状况稳定,我们召开第一次家庭会议,爸爸妈妈认真听我倾诉这段时间的痛苦,我也将所有隐瞒全盘托出,考量到情况特殊,基本上毕业前我请长假在家自学,偶尔凑出席率才回学校单独隔离教育。

那段时间我完全没碰网路,成日除了念书就是到外头散散步,对外所编的藉口不外乎是为了申请第一志愿,在家冲刺更有效率。只有好闺蜜莫思帆敏感察觉此言有假,竟然凭藉我先前随口说的位置找到我家来。

老实说看见他我是震惊的,带他进来的妈妈老早耳闻他跟我亲密的关系,一点都不大惊小怪。她藉故外出买菜,留给我们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

「小莫……」

聪明如莫思帆,他一看见我手腕的绷带,立刻推理出事实的真相,「你是傻瓜吗?」

我没料到他反应如此激烈,他用力将我r0u进怀中,「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画画,参加b赛拿大奖……」

「小莫,不要哭啦,你这样害我也想哭。」

莫思帆一声不吭地继续搂着我,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背,「你看,我没事啦,我很好,先放开我好不好?我要窒息了。」

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松力道,「苡韶,活的好是最好的报仇。你要趾高气昂,你要发光发热,你要获得幸福,这样那些人才能心里不痛快。」

「我知道。」所有的道理我都知道,如果我就这样si去,李茉臻恐怕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吧!为什麽人生在世,非得如此纷纷扰扰,我努力地想要喜欢我自己,想要迎合众人,想要被人喜ai,可是最终上天回报给我的,只有无情地唾弃及一次次厌恶。

我只是累了,累到撑不下去了。如果可以活着,谁愿意选择si亡。

「小莫,活着好难啊。」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思帆几度张嘴试图组织言语,最後只恶狠狠地一把抹去眼眶的泪水,「我和你说说学校最近发生的事吧。」

没有我的三年五班依旧很好。

没有我的学校没有任何不同。

每天放学,莫思帆都会来我家陪我念书写作业,我们决定一同报考考区分数最高的高中,往年我们中学录取生不到十个,李茉臻跟那群小智障们不可能能触及。

偶尔我会让莫思帆给我说说邵禹杰及几个别班好友的近况,以及任课老师们的动态,邵禹杰似乎要跟我们考同一所学校,近期也在没日没夜地苦读。

「要不然,我帮你告诉他。」

「小莫,我不打算跟他说。」

在第n次被我盘问竹马情报时,莫思帆乾脆提出让邵禹杰了解真实情况的建议,「就算现在没什麽往来,你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

「不行。」我坚持拒绝,我害怕他知道真相後会怎麽看待我,会不会相信我,李茉臻一向很有说服力,万一他选择站在她那边,以为我心里有病,故意博取同情怎麽办?

就算我担心的都没有发生,我还是害怕,我目送一个个重视的人失去联系,一点挽留的能力也没有,既然如此,邵禹杰不需要承担我生命的重量,我不希望他因为我的事情自责难受,因为我如此重视他,我舍不得。

他应该要是快乐的、yan光的、灿烂的。

「我跟外界断了所有联系,但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