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鲜梵很支持亓官殊的决定,但他觉得亓官殊不会闲下来的,按照事实推断,亓官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很忙。

亓官殊在自省的这段时间里,大概只是思考了自己为什么会犯下这么重大的失误,让自己受这么严重的伤,却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弟妹二人的话,成功把亓官殊噎住了,他端正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身上那股淡然超脱的气质,也消散了些许,有了几分人气。

好一会,他才继续说道:“…那我去禁闭五日,辟榖反省。”

辟榖?现在这个身体素质,去绝食五日?!这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啊!

邬铃儿不赞同了,她果断拒绝:“不行,你醒来后就不怎么进食,别说五日了,只怕两天过后,你就会饿晕在玹尊神像面前,到时候你就是走着进去,抬着出来了,这么丢脸的事,你自己想好哦!”

亓官殊:“……”

亓官殊:“传膳。”

在自罚一般的坐在窗前反省了几日过后,亓官殊终于主动要求进食了,这可真是一个大进步的好消息。

邬铃儿连忙叫人送饭过来,就在她和鲜梵开心擦桌子,准备陪亓官殊一起用餐时,窗户处传来了几道恭敬地敲门声。

“胖鸟!”

鲜梵眼神一亮,从包中掏出暗器就要射向海东青,但亓官殊率先预判了鲜梵的动作,微微抬手,挡在了海东青的面前。

虽然鲜梵有把握发出的暗器不伤到亓官殊,但还是听话地收起了攻击,哼了一声,继续去擦桌子。

啾啾灵智高,知道自己是被少司官保护了,仰着头,趾高气昂地往亓官殊的方向挪了几步,努力夹起猛兽的嗓音:“唳~”

随着啾啾的叫唤,原本叼在它嘴里的一个东西掉了下来,撞了一下窗沿后,滚到了亓官殊的脚边。

屋内的三人都把好奇的视线移了过去,被啾啾带过来的东西,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一枚纯金制作的圆形方孔钱,上面精心镌刻了纹路,一面刻着【玄天】,一面刻着【淩志】。

和常见的法铜钱不同,这种特质的钱币,在尧疆象徵着——准入拜命帖。

你忘了他吗?

邬铃儿离得远,看不清钱币上写了什么字,却不影响她认出来这是什么:“咦,我族几百年未收到拜命帖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这种入尧方法?”

“拜命帖……”

亓官殊垂下眼眸,望着这枚象徵着欲。望和地位的钱币,轻声念出了这三个字。

如邬铃儿所言,这种钱币非常罕见,曾经在尧疆还没有从历史上“消失”的时候,每隔几年,都不一定能发出一枚拜命帖,更别说一张帖子的获取方式,代价太大。

不过相应而来,一张拜命帖换一个入尧的机会,能得到的回报也是丰厚之际。因此,不乏许多人为了获得一次机会,拼上自己的前途或是性命。

再后来,尧疆在玹尊的【安排】下退出历史舞台,隐居在理南一带,不与外界进行来往,拜命帖也渐渐消失在记载之中。

却没想到,现在再次出现了一枚。

亓官殊弯腰,捡起冰冷的钱币,放在微热的掌心中翻动了一下:“何人递贴?”

海东青嘎嘎一顿叫,在窗沿上挥动翅膀,胡乱抬脚,似乎在模仿递帖人的模样。

如果海东青现在是缩小时的模样,做出这般动作可以说是可爱,但现在它顶着这么一副猛兽的嗓音和身形,再做出来——完全称得上恐怖如斯。

邬铃儿最先受不了,捂住耳朵叫停:“好了好了,胖鸟别比划了!既然递帖,按理要拜见大祭司,如今祭司未定,自然是来找哥哥处理。哥,我是带人去祭司殿,还是带去你的司官殿?”

亓官殊也很好奇,能知道这种入尧方式,还能有资格拿到拜命帖的人到底是谁,虽然他只是暂代大祭司办事,却不能真的越俎代庖,带到祭司殿见客。

指尖来回滚动着钱币,亓官殊开口:“司官殿,三盏茶后,我去见客。”

三盏茶的时间,够他梳理一番,顺便填填肚子,保证自己不会昏厥了。

推着鲜梵离开树屋,邬铃儿在关门前,特意停了一下,她没有抬头望向亓官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声音细弱到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哥,你真的不记得上京的小神官了吗?”

安静呼吸了三息,没有任何回应,邬铃儿关上门离开,门锁落定,亓官殊保持着低头沉思的坐姿,指尖翻滚钱币的速度一点都没变化,钱币在阴影变化间,隐隐发出金属光泽。

空气安静下来,亓官殊玩了一会拜命帖,才站起身来,走向里屋,挑选见客的服饰。

换衣服的时候,他顺手将钱币放在了衣柜中的一个小盒子中。

盒中大大小小堆满了不同的钱币,有些已经褪去铜色,有些已经开裂损坏,还有小部分已经被磨损到看不清纹样。

亓官殊将拜命帖放进盒中,在关上盒子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