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败的好惨。

就连卫戍飞升上界,小殿下也没能见上心心念念的师尊一面——卫戍不想再和时泽安有任何牵扯。

淩霄沉默了片刻,在心底庆幸,还好他的天行不像卫戍这么绝情,对比起来,他也算是撞了大运了。

也怨不得小天君一气之下,选择被新界利用,创了这么一个幻境,将尧疆的少司官绑来,强制走卫戍当年的路了。

替身文学做不得啊。

时泽安这一棋,真是糟糕透了。不管亓官殊是生是死,单凭找卫戍的继承人来假扮卫戍这一点,卫戍就可以直接给时泽安宣判死刑了。

卫琅玹叹了口气。

他以为淩霄找自己来,是看冥府小无常和自己继承人之间的琐事的,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里啊。

又是一位来当时泽安说客的。

“您派了几位刺客?”

卫琅玹突然跳转话题,似乎只是心血来潮的一句询问。

淩霄挑了下眉头:“一位。他已经失败了。”

卫琅玹:“哦,那他已经成功了。”

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淩霄,卫琅玹猜得出来,淩霄口中的那位刺客,就是那位因为亓官殊一句话,就傻乐的小无常。

洗去爱侣之间的记忆,让其中一位去刺杀另一位。

这样的套路,淩霄简直算得上乐此不疲。

或许是和当初淩霄曾经被神庭那群老古董们洗去记忆,下界刺杀天行院的院长秦政有关。

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淩霄对此有心结,患有严重的ptsd,以至于他每次看到别人口中说着相爱,都忍不住“考验”一下对方,看看他们口中的爱,到底能否超越生死。

如果此界太平真的杀了亓官殊,那他别说想起记忆后悔了,以后都别想再见到亓官殊。

卫戍不会同意,淩霄也不会同意。

不过幸好,此界太平是个会选的。

在生死之间,他选择了让自己活着。

虽然最后的结果让卫琅玹不太高兴,此界太平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某个地方,染脏了他的继承人,但他能够在淩霄的洗脑下,还能坚定对亓官殊的爱,已经很了不起了。

卫琅玹揉了下自己的太阳xue,他在小无常的身上,感受到了属于尧疆少司官的血液,估计是亓官殊自己递过去的。

看来亓官殊是真的认定了小无常,都愿意用自己的血脉去救此界太平。

不过,卫琅玹也很好奇,亓官殊喝下了孟婆特熬的汤,他对此界太平的感情会越来越浅薄,直到最后变成淡漠。

过往种种,只沦为一段过去的记忆,到那个时候,亓官殊还会继续坚定地选择此界太平吗?

“咚——咚——咚——”

尧疆古钟敲响,献给宗主神的祭典,开始了。

烧了,全烧了

比起日耀当头的正午,或是炎炎飒飒的下日,傍晚时期的祭典,最是动人心魄。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1 。在黑夜正式吞噬白昼前,殷红泣血的霞光,簇拥着鳞片层层的白云,在天幕上银鈎一划,破开一条步入九霄的长阶。

祭司殿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换上了肃穆的礼服,黑白两主色的尧疆服饰,配上简洁干净的银腰饰,去掉平日里叮呤哐啷的配饰,他们全都颔首默拜,在心中向神明祈福。

“铃铃”,清脆端庄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传承多年的角号吹起,沉稳低闷的声音,却并没有想像中的压抑,反而带着古老的厚重,破开沉默。

精确到秒一般,所有的云幡同一时间由婢女降下,黑红金三种配色所勾画出的图腾,以及用金粉写上的符文,跟随着云幡在半空中飘飞,为往常冷清的祭司殿中,增添了几分古怪的鲜活。

带着白骨面具的女司,从红木妆匣中取出蛇骨造型的簪子,双手捧起高举头顶,由另一位女司从蒙着双眼的仆人端着的礼器托盘上,拈起一束芝兰编制的藤条,在装满清酒的银杯中轻沾酒水,洒在蛇簪上,为簪子净灵。

直到做完这些,女司才恭敬将蛇簪固定在亓官殊脑后的发髻上。

天地孕阴阳,以坤者厚泽大地,故尊通神灵,祭者为坤阴。

此后所行司制,皆为女袍。

大祭司生的貌美,但即便身着裙袍,也不会生出半点柔弱之意,反而在华贵的祭服下,衬出了几分不容侵犯的神圣。

女司执笔点着朱砂,动作虔诚地在大祭司眉心上鈎,下圆上尖的长痕端正落在大祭司额间,眉开天门,像是被锁住了灵魂,让他从凡尘坠入了阴阳未明的混沌之中。

再次换笔点上金箔磨成的金沙,在大祭司双眼正下方两指处落笔,监察2守灵,让他得以在混沌中保持一丝良知。

最后由女司为大祭司的双唇染上朱色,在舌根下压住一枚玉质的法铜钱,大祭司睁开洗去感情的金瞳。

女司双手捧住托盘,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