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台,到了官厅,向杜中宵见礼。

杜中宵道:“自得了你的状纸,御史台派了人到叶县追查。天可怜见,碰巧遇此案中书铺换借据的易理,得知事情原委。圣上下诏,我到叶县去,监督提刑司重审此案。明日便出发,你一起同行。”

白先行礼:“相公之恩,如同再造。阿爹在天有灵,听闻这个结果,也该瞑目了。”

杜中宵点头:“此案牵涉不少,拖延不得。朝中拖了两天,也不知道叶县有没有得到消息,会不会出意外。我已经行文叶县,立即拘捕涉案人员,不让他们逃脱。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便就出发。”

白先再次谢过,随着吏人出了门,回到客栈收拾。

杜中宵回到家里,跟韩月娘说过了事情原委,道:“明日一早,我便坐火车去叶县,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你多多用心。京城里王公显贵众多,比不得以前在家乡的时候了,切莫惹事。”

韩月娘道:“我自然知道。以前在家乡的时候,我们便是最有钱势的人家,乡民们都是看着我们吃穿住用。到了京城里面,才知道不算什么,真正的富贵人家多了。我自有分寸,不会给你惹事。”

杜中宵道:“自从入了京城,你时常出去走访亲友,也不知道跟什么人交往。”

韩月娘听了就笑:“这种事情,我说了你也没有耐心去听,何必要管。无非是女人家之间说些家长里短,议论街坊异闻,又不牵涉到政事,管那么多做什么!”

杜中宵摇头:“话不是这样说,官宦人家,不知道哪里就牵扯到政事。去年的庞相公是怎么离开京城的?不就是家里人惹事,被人奏上了朝廷。哪怕庞相公没有过错,还是抵不住流言。”

韩月娘道:“如此说来,你到京城里为官,我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杜中宵道:“也不是如此,你要心中有数,不要被人钻了空子。特别记着不要收钱,不要答应替别人办什么事,如此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韩月娘笑着摇了摇头,也懒得再理杜中宵。自己家许多产业,钱财无数,怎么会京城里收钱?自己只要不干涉杜中宵公事,能惹出什么事来?杜中宵自己个人的交往不多,自己当然要多走动。

第章 人多官少

杜中宵一行到达叶县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步出专列,杜中宵举目四望,竟然找不到四年前的影子。这里发展太快,并不像其他的州县,数十年没有变化。

柏亭监知监吴君庸和叶县知县李杞带了官吏,早早就等在车站,一起上前迎候。

行礼毕,吴君庸道:“叶县驿馆已经安排了中丞住处,中丞可以带人前往。今夜为中丞接风,本监官吏一起拜见,万望莫要推辞。”

杜中宵道:“此事好说。昨日发文叶县,让把涉案的简家等人,全部捉拿,有没有办好?”

一边的李杞道:“回中丞,下官今日上午已经照办。凡是涉案人员,已经全部收监。”

杜中宵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朝中争了两天,有没有消息到叶县?有没有案犯逃跑?”

李杞道:“朝堂的事,一时间没有传到地方,案犯对朝中争论一无所知,甚是侥幸。”

这边案子不办,朝中争来争去,杜中宵最怕朝中没争出个结果,案犯先得了消息。听了李杞的话才放下心来。有了易理的供词,这件案子并不复杂,仔细一些就好。

叶县因为在南北交通要道上,往来的官员众多,驿馆修得极其豪华。杜中宵住了单独一座院落,带的人安置在左近,非常方便。到住处换了便服,杜中宵和程来广一起到了接风宴席。

各自落座,知监吴君庸起身,向杜中宵介绍了柏亭监和叶县的官员,道:“中丞远来,百官甚是欣喜。特备薄酒,为中丞接风,寒酸莫怪。”

这几年随着铁路越铺越多,许多中央官员开始出巡,叶县接待的官员众多,大家都已经习惯。杜中宵客气几句,与众人一起饮酒。到底是大县,酒宴非常之丰盛。

酒过三巡,各位官员都说些闲话,慢慢散漫。

杜中宵对吴君庸道:“这些年来柏亭监多收许多钱粮,是朝廷眼中重地。不过,我听说这里的客户太多,官府管理不及,治下也是乱得很。白家一案只是个例子而已,实际上地方上这种事情不少。”

吴君庸叹了口气:“中丞,柏亭监这里,官少民多,官府着实管不过来。便如柏亭监,人口已近十万户,却还只是作为一个小州,官吏不齐。治下发生的案子,如果不是证据齐全,就难以勘查。”

杜中宵道:“这也是实情。七八年前,我初次建柏亭监的时候,治下只有几千户,现在却扩充了十倍不止。官府的人还是那样多,确实无法治理地方。”

吴君庸道:“好在官办的几家大厂,都是他们自己在管,不需官府插手,不然情况更糟。我多次上奏,要把柏亭监升格为大州,增加官员过来,朝中只是不许。”

这是很尴尬的事,朝中认为现在的柏亭监很好,收的钱粮很多,都不想改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