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东,我是你亲爹,你必须赡养我。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我要跟着你。”

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李贤东一窒,这个老实人,第一次对亲爹感到?恶心和痛恨。

他宁愿不是李生礼的儿子。

可是,他的确是李生礼生出来的,他亲爹说要死了,要跟着他。

“爹,我们早分?家了。”李贤东干巴巴的说。

“我现在把他们全分?了,我一个人,我把全部家产给你。”李生礼的眼?神诡异发亮。

“我不要!”

李贤东简直是惊恐,慌忙后退了一步。

“你不要我也给你。”李生礼却像抓住了李贤东的弱点,紧追不舍。

太恶心了,简直强买强卖。

李小寒简直忍不住了,“族长,二伯祖父,我听闻我大伯祖父李生仁当年在流亡中全家走失,尸骨无存,断了香火。我爹过继给我大伯祖父一脉可不可以?不能让嫡长子失了传承啊!”

“不!我不同意!”李生礼猛地转头盯着李小寒,眼?神噬人。

可惜李小寒不怕。

“我兄代父职,同意了。”是李生义的声音。

“二哥。你为什么不帮我!我是你亲弟弟啊。”

“你做错了。我不能让你拖累贤东。”李生义终于说话了,却更?让李生礼绝望。

“我作为族长,宣布李贤东过继为李生仁之子,继承李生仁一脉。”

过继之后,与亲生父母再无关系,李生礼还有两个亲生儿子,赖不到?李贤东身上。

李贤东大大松了一口气,劫后逃生。

李生礼面露绝望,其实如今他唯有的一个选择,李贤南。

只是如今李贤南一家也神色复杂。

“把他们拖出去吧,除族之人,七日之内离开我李氏一族。”

能给到?七日,主?要还是考虑到?李贤西要分?家,还有李生礼等人刚刚受了刑,估计走不了的关系,难道还要忍着恶心用?车把他们送出去。

不过也等不到?七日,才第三?日,李生礼家在整日不停的争吵对骂中,乘着请来的牛车大包小包的离开了李氏一族,再不见踪迹。后来有人说在平城见过他们,只是老的穷困潦倒,小的疯疯癫癫说要考状元,再后来战乱,再也没有听过他们的任何?消息。

不过这都是以后,此?刻,处理完毕,李氏一族人散去,李生礼等人被拖走,李兰花却被留了下来,吴氏死撑着也留了下来,李贤西见此?也不敢走。

留在祠堂的人,包括三?叔公、李族长、李信和、李小寒、李贤东、李兰花一家三?口,他们留下来,是要商量李兰花的事?怎么办——李生礼一家可以按族规家规处理,但是学政家可不是他们李氏一族可以碰瓷的人物,那是朝廷三?品大员,他们一个小宗族,唯一一个举人还受学政管。

“你说你按了手印文书?学政府的人跟你说那是卖身契?谁跟你说的?”李族长皱眉问道。

“我第一次想?走的时候,府里的人差点把我抓了回来,嬷嬷告诉我的。”想?了想?,李兰花又苦涩道,“是学政夫人的嬷嬷。”

当家主?母的嬷嬷,那估计是真的卖身契了。

李族长叹了一口气。李才荣虽然可恶,但是也是有几分?聪明的,他踏着律法的底线做了:

李兰花过了十三?岁,只有低于十岁的才直接算略卖;李兰花还按了手印,这无从推诿,虽然说李兰花受了骗,但是学政府也可以直接说李兰花同意了的。

一时间沉默,李兰花一家三?口都渐渐意识到?,李兰花为奴的事?实,估计是没有办法了。

吴氏开始渐渐哭泣,李兰花卸去了那一层仇恨,却慢慢面露心如死灰的绝望。

沉默良久,李族长勉强对着李小寒问出一句,“能不能,请张公子帮忙说和说和?毕竟都是朝廷命官?”

李小寒皱眉,“张公子是定?王下属,学政是京城一派人马,两人分?属不同势力。更?关键的是,李兰花知道的可是学政亲爹的阴私,学政是文官,最重名声,如何?会将自家把柄递给不同派系的同僚。张公子插手,再无转圜的余地。”

别说不同派系的同僚了,相同派系的同僚也绝对捂得死死地。

“是这个道理。”

虽然在场的没人当官,但是大家都不笨,这种自家亲爹的阴私,别说当官,他们平民也不会让她?落入其他人耳中的。

“我去找一找学政。”李信和拧着眉毛说道。

“学政能见你?!即使?见了你,人家能怕你一个小小的没有官身的举人。”李族长服了这个儿子,明明从小带着身边理俗务,偏偏只有表面圆融里面一身傲骨,生怕别人折不断他。

“你爹说得有道理,学政捏你一个举人,那是轻而易举。”三?叔公也怕族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折在这里,连忙劝说。

李信和抿抿嘴,也不知道是被说服了还是表面听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