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发了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皇后放下心来,服侍她用完粥后,便要回宫去。

临走前,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有阿娘在,没有人能逼你。”

谢柔嘉觉得这话奇怪,可又怕问多,阿娘叫自己回宫,只好作罢。

皇后前脚刚离开,文鸢忙告罪,“是奴婢自作主张请皇后来,还请公主责罚!”

“我知你是为我好,”谢柔嘉一把搀住她,“我阿娘可有罚你们?”

文鸢笑, “皇后殿下一向宽待宫人,不过是罚些俸禄。”

“那就好,”谢柔嘉松一口气,笑,“你回头拿我的月钱给大家补上。”

文鸢应了声“好”,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谢柔嘉大抵知晓她要什么,问:“他来过?”

文鸢颔首,“这几日来过几次,送了些新鲜果子与糕点,都是公主素日里爱吃的。”

谢柔嘉闻言没有在作声。

她想起那日特地跑过去找到时看到的一幕。

暗沉无光的屋子里,一黄门内侍弯腰一脸谄媚,“裴侍从能够官复原职,全是仰仗安乐公主。如今裴氏一族的荣耀,可全在您一人身上呢,陛下还在宫里等着裴侍从的好消息。”

背对着她的男人声音疏离冷淡,“请赵公公向陛下说明。微臣自会尽管向殿下提及婚事。”

呵,怪不得在太液池见面时,他还待自己极冷淡,可后来却主动上门来瞧她。

那日在清谈会偶遇她后,更是殷勤体贴,原来是拿她做了攀登仕途的桥梁。

若不是被她亲眼撞破,恐怕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以为他待自己余情未了,放下脸面与尊严,主动地想要与他重归于好。

“丢出去!”一脸嫌恶的少女吩咐,“连同他送的那些药一并丢出去!”

她这辈子都不想与那人有任何的瓜葛!

文鸢应了声“是”,即刻命人将东西丢到田埂上,想着若是有人路过还可以捡回去。

里头都是好东西,庄园里的猫与狗闻着味儿围了上去。

不远处田埂上,锦书看公子费了不少时日寻来的药全部被糟践,心里十分地难受,忍不住道:“公子何不与公主讲明真相,是陛下——”

“何为真相?”面色晦暗不明的男人冷冷打断他,“我的确为权利主动要求尚公主!”

锦书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远远地瞧见田埂上行来一骑驴的青衣少年,一脸不忿,“那崔小郎君又来向公主献殷勤!”

裴季泽搁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爆出青筋。

片刻后,松开拳头,道:“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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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赐婚(修改)◎

别闲居。

文鸢问:“公主,崔小郎君又来了,您还是不见?”

坐在榻上投壶的少女没作声。

她今日并未束发,满头青丝用一根红色丝带束于身后,如水一般流泻在榻上,神情慵懒得像只猫。

今日阳光明媚,细碎的阳光洒在她若雪的脸庞上。

她微眯着眼睫,眼尾不经意间泻处几分媚意,勾魂夺魄。

一旁正在剥葡萄的黛黛笑,“他定是瞧上咱们公主!”这几日整个别闲居都知晓有一个姓崔的小郎君,日日往这里跑,说是要见“小谢”。

谢柔嘉问:“你觉得他如何?”

文鸢想了想,笑,“倒是个极有意思之人,都不知公主是女子,竟待公主这样好。”

“我是说,”饱满的唇被葡萄汁液染红的少女抬起眼睫望着他,“若是给我做驸马,如何?”

文鸢一时愣住。

她思虑良久,方道:“奴婢虽并未与他相处,可从公主的话里听得出他倒是个至纯至善之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驸马人选。”

顿了顿,询问,“公主可要见他?”

“再说吧,”谢柔嘉坐起身,“备车,我去城里玩。”

谢柔嘉没想到竟然会在赌坊门口碰见崔钰。

他傻呆呆地站在赌坊门口,不时地往里瞟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柔嘉悄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登时吓了一跳的青衣少年转过身,见是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谢柔嘉瞥了一眼乌烟瘴气的赌坊,“怎么,来给赌坊送钱?”

他摇头,清澈黑亮的眼眸里流露出心疼,伸出手抚上她的面颊,“才几日不见,小谢怎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过得不好?”

谢柔嘉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