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那就好。”又看向谢柔嘉怀里已经吓傻了的小乞丐,从袖中摸出一把钱来放到她手里,“拿去买吃的罢,别让人瞧见了。”

那小乞丐感激涕零地向他二人道谢后方离去。

谢柔嘉望着眼前温柔善良的男子,忍不住问:“请问怎么称呼?”

他道:“鄙姓江。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谢柔嘉道:“谢。”

他向她拱手道:“初次见面,请谢兄多指教。”

谢柔嘉道:“公子生得倒极像我的一位朋友。”

他笑,“大抵是我长得太过普通。”

谢柔嘉道:“江兄真是会说笑。”

“某并未说笑,”他一本正经,“岂不知若是像谢兄这般俊美风流的人物,大抵全天下也只能找出这么一个来。”

谢柔嘉愣了一下,越发确认,眼前风趣幽默之人,与卫昭半点关系也无。

卫昭从不会这样客气同人说话,更加不会同人这般说笑。

卫昭大多时候,都很沉默。

他道:“相识即是缘分,不如我请谢兄去一旁的茶楼坐坐。”

谢柔嘉倒没有同陌生人吃茶的嗜好。她委婉拒绝,“下回吧。下回若是见面,我作东。”

温文尔雅的雪衣郎君颔首应下,笑道:“那下回再见,咱们就是朋友了。”

也许是因为他与卫昭太过相似,对他很有好感的谢柔嘉应了声“好”,向他告辞离去。

直到她消失在街角尽头,雪衣郎君才收回视线,道:“她倒是与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方才赶车的马夫出现在他跟前,道:“可要动手?”

“我改变注意了,”他眼底流露出玩味的光,“慢慢玩,才有意思。”

柿子巷。

谢柔嘉回到家里时,已经暮色四合。

才入院子,裴季泽就迎上前来,一脸担忧,“去哪儿了?”

谢柔嘉道:“不过是出去转转。”她将自己今日在大街上的所见所闻同他说了一遍,末了,道:“朝廷的赈灾饷银可有消息?”

“还没那么快,”他把将手搁在她小腹,“今日觉得如何,可还会疼?”

谢柔嘉撒谎,“好似会动了。”

他愣了一下,迟疑,“不是说要四月才会动?”

谢柔嘉哪里懂这些,随口敷衍,“兴许是他比旁的孩子长得快些。”

他若有所思。

这天夜里临睡前,谢柔嘉见裴季泽又在翻看那本医书,故意扶着并不存在的肚子走到他跟前,问道:“驸马这是打算弃文从医?”

他收了书,扶着她坐下,神色淡然,“多学些总是没错。”

她斜他一眼,“说得也是,日后驸马同人生孩子,倒也用得着。”

他闻言,伸手将她圈进怀里,问:“殿下以后打算生几个孩子?”

谢柔嘉道:“那得看跟谁?”

“若是同我呢?”眉目若雪的男人望着她,轻抚着她的脸颊,“可愿意?”

谢柔嘉抿唇望着他瞧了片刻,冷冷道:“不愿意。”言罢背对着他躺下。

坐在那儿的男人盯着她削瘦的背影瞧了好一会儿,道:“殿下先睡,我去书房坐坐。”

谢柔嘉叫住他,“裴季泽,可是出了要紧事?”

他道:“就是水患一事比较麻烦而已。”说完这句话,替她掖好被角后起身出了内室。

他这一走,谢柔嘉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决定去问清楚水患之事。

好在外头留了灯,谢柔嘉借着微弱的灯光出了内室。

谁知才走到门口,一阵风吹来,手里的灯竟然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