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去了酒窖,望着墙边堆放得整整齐齐的,贴着大红喜字的酒坛子瞧了许久,吩咐,“把这九坛子酒,连同五百贯银票送到葵姐酒馆,就说我送她的新婚贺礼。”

文鸢忙吩咐人去办。

一个时辰后,九坛子酒被原封不动地退回。

葵姐只收了钱。

正抱着儿茶在院子里投壶的谢柔嘉扫了一眼那几坛子酒,“怎么回事?”

文鸢忙道:“葵姐说公主的好意她心领了,但是酒已经送出去,便是公主的。若是公主不想要,砸了也好,丢了也好。”顿了顿 ,又道:“她还说,她同公主说那些话,并非是叫公主心里不好过,她只是想要告诉公主,大将军他那样爱重公主,在天之灵定然也也希望公主过得好。”

谢柔嘉沉默片刻,冷冷道:“那就砸了吧。”

话音刚落,儿茶自她怀里跳出来,纵身一跃,跳到车上堆放的酒上前。许是用力太过,最上面的那坛子酒晃了晃,眼看着就要跌到地上,原本坐在榻上的谢柔嘉立刻起身去扶。

只是她离得远,根本来不及。

好在一旁的黛黛眼疾手快扶住那坛子酒,酒才幸免遇难。

儿茶扬起一张十分无辜的脸,“喵喵”叫了两声。

文鸢知晓她根本舍不得,劝,“反正酒窖也空着,不如就先放在酒窖内。”

一脸倔强的女子抱起儿茶,“随你。”

裴季泽走后的第三个月,长安已经是春末夏初的时节。

这日,谢柔嘉去茶楼里听人说书,出来时,不知有谁喊了一句“驸马”。

谢柔嘉猛地回头,只见五驸马站在不远处正与人说话。

谢柔嘉愣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对方怀里的书哗啦掉了一地。

谢柔嘉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丢给对方,转身要走,突然被他捉着衣袖。

她呆滞的眸光落在那只如玉似的手背上,缓缓地抬起眼睫,对上一张眉目如画的脸。

雪的肤,乌的眉,一对含情眼眼波流转,摄人心魂。

他生得真像裴季泽。

可惜再像,也不是他。

一脸冷漠的谢柔嘉抽回自己的衣袖,对方却抓着她不放。

生得极漂亮的少年急道:“殿下,是不认识我了吗?”

谢柔嘉想了许久了,终于想起来眼前的少年正是魏呈。

她淡淡一笑,“抱歉,我眼神有些不好。”

魏呈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两年未见,殿下还好吗?”

谢柔嘉不置可否,反问:“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魏呈指着不远处的茶楼,“我请殿下去茶楼坐一坐,好吗?”

左右闲着无事,谢柔嘉随着他去了旁边一间茶楼。

抿了一口热茶,谢柔嘉的魂儿终于归位。

她打量着眼前书生打扮的魏呈,问:“你一直都在长安读书吗?”

魏呈颔首,“如今我已脱了乐籍,并在靖安先生门下。”

谢柔嘉微微有些惊讶。

魏呈属于乐籍,根据大胤律令,乐籍不允许科举。

当初她原本想要帮他脱籍,只可惜被裴季泽重中作梗,后来她自顾不暇,就将这事抛之脑后。没想到他如今不仅脱了乐籍,竟拜在靖安先生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