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俩才发现那里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处光线很暗的角落,附近只坐着那么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他正在安静的喝着一杯酒。

那酒的度数很高,是一种很便宜的酒,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它的味道都有些太过浓烈了,但是对于一些老酒鬼来说,却正对他们的胃口。

玫瑰夫人笑着把酒递了过去,靠在了桌子旁边,声音软软的说道,“客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喝了这么多的酒。”

那人微微的顿了一下,依旧看不清脸,但是酒鬼却看到了他拿酒杯的手,纤细洁白,骨节分明。

“没有。”他说道。

“我只是来等人的。”

“那你要等什么人啊?这一片的人我都熟,说不定我还认识呢。”玫瑰夫人又笑了起来,离那个人又更加的近了一些。

“不用了,那个人你应该不认识。”他轻声的道。

“不过,你们家的酒很好喝。”

他说完就站起身来,扔下了一笔钱,朝着大门走了出去,玫瑰夫人看见他起身离开的时候微微一愣。

“等会,你看见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子了吗?”那两个酒鬼小声的嘀咕。

“没看到,不过声音挺好听的,看把玫瑰夫人迷成这个样子,绝对是个小白脸。”

“啧,玫瑰夫人怎么不给我尝尝个酒呢?白白的端了过去,结果人家还不要。”

那个穿黑风衣的人走到了柜台旁边,跟刚刚那个一直在喃喃自语无面事情的老酒鬼擦肩而过时,微微的顿了一下,又离开了这里。

……

祝弦月从那个酒摊出来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想着刚刚那个一直说着无面的事情,被满屋人嘲讽的老酒鬼时,心情低落了下去。

刚才她往那个老酒鬼的口袋里塞了些钱,虽说不多,不过应该也够他吃一段时间了。

祝弦月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里了,没想到,她竟然又一次回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嘛?”

她一边朝着自己今天就要打工的地方走去,一边理了理自己剪短的头发。

发尾有些刺刺的扎着她,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三天前。

如果祝弦月那个时候在这个酒馆里,那么刚刚那群人嘲讽无面的时候,她恐怕也会跟着加入进去。

毕竟祝弦月从小到大嘴都比较损。

但是三天之后,祝弦月听见这样的话,却恨不得立刻逃离那里。

“我到底装的像不像啊?”

祝弦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我觉得我倒是蛮像的。”

“毕竟,这么多年,我别的不会,撒谎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她的眼前漂浮着一个半透明的屏幕,上面居然是一本漫画。

那本漫画上面,画了一个鲜血直流的人。

那人脸上的面具已经碎了半张,露出了一半脸。

这个面具,祝弦月已经看了十年了。

毕竟,虽说无面近些年在海格特国名声不太好,但是海格特国的人就没有人不认识这张没有任何五官的面具。

但是这张面具再熟悉,也比不过那露出来的半张脸熟悉。

这半张脸,属于祝弦月的哥哥——祝明月。

同时,也属于现在的祝弦月。

祝弦月静静的看着那本漫画,她的脸跟漫画上面的那张脸面对着面。

就像是一个人,正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一样。

空间漏洞

祝弦月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回到这个城市。

明明她知道,在踏入这个城市的时候,她的生命可能就只剩下了四天。

三天前,她还舒舒服服的躺在她那个又小又暖和的家里。

那时候,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三天以后,穿着一件薄薄的风衣,顶着寒风,行走在一个陌生城市的街头。

而祝弦月来到这里的理由,听起来也很莫名其妙。

她要在四天之内,在这个城市里找到一个人。

——或者说让那个人找到她。

那个人究竟在什么地方,祝弦月也不清楚。

他会不会看到她,祝弦月更说不准。

她就像是在参加一场莫名其妙的闭卷考试一样,考试的卷子是一张白纸,上面空空如也。

而交卷的铃声,就是第四天的十二点。

——也是那本漫画新一刊开始发行的时候。

……

青春期,小说和漫画这种东西曾经是祝弦月的唯一慰藉。

她因为小时候的一些原因,所以并不是很喜欢跟别人聊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窝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独自一人默默的看一天的书。

假如说教科书是对人生有用的书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