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同学啊。”

“别管他们。”

“我是英语课代表,”黎棠以为蒋楼又在嫌他管太多累得慌,边说边往楼上看,“还得去办公室打印,这会儿打印机应该空着……”

话没说完,脸颊突然被捏住,转回来。

紧接着,蒋楼的唇贴了上来。

干燥与柔软的碰撞,即便脱敏成功,依然有火花迸溅,以至灼烧,滚烫,令人心间震荡。

这次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距离拉开,确认黎棠心无旁骛,瞳孔只映着一个人的身影,蒋楼勾唇,露出满意的笑容。

“别管他们。”他再次重申,“看着我一个人就好。”

让我怎么舍得

一直到晚自习,黎棠心情都极好,仿佛吃下什么灵丹妙药,腿不疼了胳膊也有劲儿了,去办公室印完语法讲义,还接过班主任手里的一沓告家长书,一并带回班里。

告家长书由班长李子初分发,他粗略翻一下,就变了脸色。

黎棠已经分发完讲义,凑过来看,这份告家长书的内容除了提醒家长们在高二的关健时刻好好关注孩子的学习,还发布了一条通知——本周六下午举行家长会。

看到这个消息,黎棠心理也咯噔一下。黎远山常年待在首都,多半没空来参加这种“不重要”的会,而且黎棠上次的月考成绩虽有进步,但还远远算不上优秀,按照黎远山的严以待人,一定会大肆批评,并让黎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赶紧为出国做准备。

而张昭月……她的身体最近好转不少,人也精神许多,时常下楼和黎棠一起吃饭,但仍然鲜少出门,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来学校。

当然本来也没有学生会喜欢家长会,通知下发之后,整个晚自习时间教室里都气氛沉重,连课间都没人聊天笑闹,像是唯恐被老师看到,告状给家长。

晚自习下课,黎棠慢吞吞地走向学校西门,和蒋楼碰头的时候还是有点蔫。

蒋楼以为他腿还疼,问要不要抱他去站台,黎棠吓得往后躲:“不了吧,这儿来来往往都是人。”

走在路上,心有余悸的黎棠还直犯嘀咕:“我还挺沉的,你手不酸吗?”

蒋楼睨他一眼:“你忘了我靠什么谋生?”

黎棠恍然。拳击除了需要敏捷的身手,也需要绝对的力量。

坐在公交车最后排的角落里,黎棠捧着蒋楼的手细细观察,发现他指关节有几处不甚明显的茧。

不由得心酸。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应该握笔杆拿筷子,不该为生计被摧残。

如果他的父母还在,应该很愿意参加家长会吧?黎棠想,有一个全校第五的孩子,得高兴成什么样啊。

蒋楼并不知道黎棠在想什么。

从他的角度望去,黎棠低着头,露出白而细的脖颈,十足信任地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展示给他。

忽而抬起头,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过来,充满期待似的。

黎棠终于想起几天前的睡前通话:“我到底像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蒋楼笑了笑,不回答,黎棠挠他手心痒痒,他也不“屈服”。

没办法,黎棠懂了点脑筋,偷偷用手机给蒋楼随便发一条消息,等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立马凑上去看。

蒋楼给黎棠的微信备注名是,小狐狸。

起初黎棠不明白:“我哪里像狐狸?”

蒋楼盯着他看,他才意识到什么,抬手摸自己的眼角。

黎棠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的眼睛,因为上扬的眼型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精明和媚态。幼儿园的时候排话剧,他由于皮肤白被选做白雪公主,又有男孩子举手向老师提议,说他更适合演继王后,因为故事书里的坏女人都有一双吊眼。

虽然黎棠的眼睛只是稍微上挑,并不算传统意义上“坏人专属”的凶狠吊梢眼,加上他性格比较温吞,被人喊名字时总是懵懵的,说话语速也慢,自然精明不起来。

但他不知道,每次他哭的时候,或者刚接过吻,那自眼尾处才微微勾起的眼睛总是会浮起红晕,雾蒙蒙水涔涔的,看起来极为可怜。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譬如此刻,黎棠意识到这个备注的出处,耳朵立刻红了。

他不再追问,撇开脸,故作无视地看车窗外,却敏感地察觉到坐在身旁的人靠了过来。

温热的唇触着他微烫的耳尖,身体里产生比静电更剧烈的动静。

蒋楼听力不好,因此二人相处时,黎棠总是在他右侧,并且挨得很近。

就像眼下,蒋楼伏在黎棠脸侧,热息一簇一簇地钻进耳道。

他低声唤道:“小狐狸。”

家长会当日是个晴天。

下午两节课后便放学,学生可以自由活动或者回家。

黎棠没有先回去,而是在校门口等。

张昭月答应会出席,但他并不安心,总是想起当年在钢琴老师家楼下等待,而张昭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