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入学之后,忙得陀螺一般,但这都不重要,主要是和虞清的关系变得很尴尬。

他总觉得虞清还在因为上次被下药的事情生气,但问了好几次,对方只是白他一眼,沉默以对。

后来他甚至怀疑虞清躲着他。

他是洪水猛兽吗?为什么虞清对他避之不及?

姜澈很困恼,兼职下班之后,和陈琢约了吃下午茶。

陈琢最近课业繁忙,难得出来散心,“怎么搞的?姜哥,你憔悴了好多。”

“是啊,我就是想不通。”

姜澈最近往家里汇了点钱意思意思,总不能完全不理,万一爸妈报警就糟了。

他手里不甚宽裕,被虞清发现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出门前在桌面上留了钱,列了采购清单,要姜澈买东西,剩下的钱自己留着。

谁家好人买零食要一万二?

“出事了?”

陈琢放下勺子,从甜品里抬头,满眼担忧,他的朋友不多,唯有和姜澈出身相似,有很多话说。

“不是家里,就是我有点喜欢一个人,他人挺好,就是偶尔做一些我不理解的事情。”

姜澈简单举例,陈琢认真聆听,表示自己母单,没法提供参考。

“但那个人应该不讨厌你。”

“也许吧,我不清楚。”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动静突然变大,姜澈对环境变化很敏感,赶紧站起身,顺手拉着陈琢。

“好像又在游行?”

“不像。”

陈琢比他有经验,两人收拾东西就跑,果然没过多久,那边就闹大了,隔壁街上甚至有人在燃烧东西。

“罢工潮又来了?”

姜澈以前只是在新闻上看见,这是第一次遇到。

“这次好像严重很多,你还记得前段时间,说有局部战争吗?恐怕是闹大了。”

姜澈脑海里瞬间想到了虞清,赶紧回了家,进门就被虞清揍了一下。

“前天说过,没课不要出门,你跑哪儿去了?”

姜澈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如此紧张的模样,他摸着脑袋笑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到底怎么了?”

“收拾东西跟我走。”

虞清带了不少东西,有很多都是他的画,姜澈只是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去哪儿?”

“别问。”

姜澈想到了陈琢,他怎么办?他给对方打了个电话,陈琢只说等通知,可能会回国。

姜澈问虞清为什么不回国,虞清没理他,只闷头收拾东西,不过半小时,他们就开车往小路上去了。

虞清开车很快但很稳,他好像很着急,表面毫无波澜,但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去做什么?”

姜澈小声打破沉默,虞清竟然开了个玩笑:“私奔。”

但他的脸色很糟糕,像是压抑着某种愤怒和冲动。

姜澈保持安静,悄悄陪着他,直到他们来到一处葡萄酒庄,虞清的脸色才稍微好一些。

这边占地很大,在夕阳下非常漂亮,姜澈从未在如此肃穆的地方待过。

但虞清让佣人搬出了躺椅和茶具,姜澈心里的庄严感才消退了。

虞清泡茶只是乐趣,并不爱喝,他沉下心来,才瞧了姜澈一眼。

平时嘴比鸟还碎,怎么一言不发?

姜澈挠头:“你说不能问。”

虞清一时语塞,简单解释:“南边闹起来了,避避风头。”

“嗷,我们在逃难!”

姜澈陡然激动起来,两眼放光,弄得虞清满脸无语。

这是姜澈长这么大,遇到过最精彩的事情——他许是有些疯癫的。

他的人生,在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后,陡然变得让他很喜爱。

姜澈高兴坏了,直接抱住虞清。

“发什么疯?”

虞清是真的搞不懂他,反手把他推开。

姜澈高兴,不跟他计较,又凑过去抱住他,“我高兴啊。”

“毛病,动荡和灾难,高兴个鸡毛。”

“哼,我就是高兴。”

房子着火我睡觉,天塌下来我放炮。

他偏要跟虞清挤在躺椅上,在他耳边念叨:“这种事情,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但是我们两个能有亡命天涯的体验,哇靠,好刺激啊。”

虞清被他气笑,“谁要跟你亡命天涯。”

“那我跟你亡命天涯。”

“我不要。”

“我就要。”

姜澈和他说说笑笑,还真驱散了虞清内心里的不安。

姜澈不会告诉他,遇到虞清的那一天,如果不上飞机,他可能会选择自杀。

他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天遇到了虞清,而后选择勇敢一点活下去。

也许不是虞清的功劳,但姜澈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借口。

他那么好看,虽然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