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义一行人策马疾驰到西安城外,却赫然发现诺大的西安城竟然在戒严当中。

城外满是持刀佩甲的劲卒,远远瞧见一队骑兵轰然而至,瞬间拉开弓弩严阵以待。

“谁?”城门口的百户大声喝问。

何广义等人在马上早已疲惫不堪,胯下良驹不停的吐着白沫子,经过如此的长途跋涉,再神骏的战马也废了。

“让他们开门!”何广义燥热得扯开脖子上的扣子,“别暴露身份!”

在路上时他们披风之下都是飞鱼服,但在上个驿站换成战马之后,飞鱼服便换成了寻常的袍服。

纪纲跳下马,两腿迈着八字步,走到城门口,抱拳道,“各位军爷,我们是京城来走亲戚的,赶了许久的路,劳烦请行个方便!”

城门口的百户斜眼看着他们一行人,虽都穿着便装但胯下可都是官马,而且举手投足之间看似随和,但眼神中那股傲劲儿却根本掩盖不住。

“不是不给你们方便,汤镇台下令西安城戒严!”那百户语调还算温和,看看纪纲一行,“城外头先找地方住下吧,等等再说!”

“等不得,亲戚家里有急事”

“天大的事也不成!”那百户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

何广义听他们说话,暗中摇头。

“这个纪纲的性子说好听点是急躁,说不好听的是桀骜!此人若不好好打磨一番,早晚要出事!”

不等纪纲开口,何广义大声说道,“请问这位大人,为何戒严?”

一句大人,让百户有些喜笑颜开。

不过还是板着脸,“不知道,我们当兵的上边怎么说就怎么听?”

何广义跳下战马,抱拳道,“我们不进城也行,只是有个不情之请!”说着,又上前一步低声道,“我们要拜访的亲戚,在西安城里也是有脸面的人,能不能请大人派个兄弟帮我们传话!”说着,忙笑道,“大人别误会,我们不敢指使您。而是事出无奈,我那亲戚也是做官的,定然会记得大人您的恩情!”

百户想想,他看这些人仪表就知不是普通人。对方又说是西安城做官的,最后一句的意思也是要给他一些好处。

这百户是城门军,这等守城门的人眼光最是市侩。

“也好!”百户笑道,“那你亲戚叫甚?”

“他是兵马司指挥郭元善!”何广义笑道。

百户顿时面色尴尬起来,笑道,“哎哟,原来是郭大人的亲戚?”兵马司指挥虽不是他们这些城门军的顶头上司,但也是同僚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兵马司主管内城治安盗贼等,油水丰厚。

“那个,你贵姓?”

“在下姓靳!”何广义笑道。

“哎,那边来个人,兵马司走一趟”

眼看那百户叫人去传话,锦衣卫等都翻身下马,或是呲牙咧嘴的揉着大腿内侧,或是咕噜咕噜的喝着饮水。

“大人,咱们干嘛不直接”

纪纲凑到何广义身边刚要说话,就被后者的眼神吓得把话咽回肚子里去。

“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才提拔你,没想到你这么蠢!”何广义低声道,“咱们是秘密来西安,身上的飞鱼服都脱下去了。你这么张扬,是怕别人不知道锦衣卫来了?”

“咱们锦衣卫该张扬的时候张扬,该跋扈的时候跋扈,可该低调的时候就要低调!如你这般,走到哪里恨不得都把锦衣卫三个字挂在脸上,早晚要吃大亏!”

“都堂大人教训得是,下官知错了!”纪纲赶紧说道。

何广义却没理他,而是看着满是士卒驻守的城门,喃喃说道,“这边出了什么事,要全城戒严?”说着,忽然脸色大变,“他妈的!他妈的!”

纪纲见他脸色变换,很想问什么,可却不敢开口。

何广义背着手在原地兜圈子,自语道,“他妈的千万别是如此啊?”

大约一炷香之后,大伙被秋老虎晒得暴躁的时候,城门里面一个穿着五品官服的矮胖子,满头大汗的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张望,神色甚是紧张。

待看到何广义一行人之后,他似乎长出一口气,脸色逐渐平静下来。

“郭头儿,那边你家亲戚!”城门百户笑道。

“谢了,承清,以后看兄弟我的!”矮胖子就是西安的兵马指挥郭元善,拱手走过去,低声道,“知道兄弟你不容易,冒着被汤镇台责罚的风险。”说到此处,手腕一抖,一张金票塞进对方手里,“不成敬意,先拿着喝茶,兄弟这还有后报!”

城门百户心中妥帖,“您说哪的话,都是兄弟!哈哈!”

随后,城门口的关卡打开,何广义一行人进来。

郭元善在前带路,一行人穿过城门,东西拐两下进如一条幽暗的长街。

“属下郭元善,见过指挥使大人!”郭元善明面上的官职是西安的兵马指挥,真实的身份是锦衣卫世袭千户。和其他地方的千户不同,他这个锦衣卫千户之所以要隐藏身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