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我还没娶媳妇呢,家里还有老母要奉养,我可不能死!”泼皮连哭带喊。

“差爷,我这位兄弟要马上送医。耿家打人,我们不私了,劳您抓人,咱们巡检衙门走一趟!”黄三大声道。

说着,他不住的对官差挤眼。

可那官差头目,也把脸一转,好似没看到,也没听到。

“我说,耿家的。”官差对着耿家开口,“我多说两句,打人就是你们不对。大明朝又不是没有说理的地方,现在人家伤了,你们理亏。要我说,你们也别扛着,低个头说几句好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非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也落不下好,何必呢?”

“对,大明朝有说理的地方!”耿家老二在墙头大喊,年轻的脸上满是怒气,“诸位街坊,差官作证。我这就去应天府击鼓鸣冤不,我顶着大诰,告御状去!”

“好!”

他话音刚落,周围震天的喝彩。

“告御状,快去告!”

“多少年没这等稀奇事了!”

“大伙都跟着去开开眼!”

官差想想,“嗯,你要是去告御状,这事我就管不了!”说着,对老宽叔道,“这事,巡检司芝麻大的地方,管不了!”然后,也斜眼看看黄三。

黄三一脸怒气,“这位差官,你刚才还说”

“一码归一码,他打了人,他不对。但他觉得委屈,要告状,我也拦不住!”官差笑道。

“我哥黄老二”

“熟人!熟人!”官差笑道,“可是熟归熟,事归事!”

“您这是和稀泥吗?”黄三小声怒道,“应天府衙门里”

“你是不是觉得你行了?”官差忽然变脸,抖抖官衣,“给你脸,你不兜着?”

黄三变色,强忍怒气。

他是市面上混了十几年的人了,脚后跟都明白官差的意思了。

你们两边,官差谁都不得罪。谁弱,谁好欺负,官差不介意踩一脚,做个顺水人情。但是谁强,谁横,谁不要命,官差也自有掂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且慢!”

突然,人群外又传来声音。

人群诧异的回头,只见胡东满脸和气的进来。

“诸位,都挺好!”不管认识不认识,胡东都笑着打招呼,“大热天的,看什么热闹呀!都散散,这么着,我出钱,让旁边小铺送几桶绿豆汤来,回头让人挨个给你们送家去!”

大家伙都认识这位替官府征地的管事,这人看着就和气,是个笑脸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这事闹的,还惊动您了,对不住。回头胡某人,去衙门给诸位请罪!”胡东又对官差说道。

官差也认识他,笑道,“好说好说!”

“对面是耿老哥!”胡东离耿家几米外,鞠躬笑道,“手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哈!都是粗人,不会说话,急了点,你们别往心里去!”

说着,慢慢转身,走到那被打的泼皮面前,笑呵呵的看着对方。

对方有些畏惧的站起身,畏缩的不敢说话。

啪,胡东抡圆了一个大嘴巴!

泼皮直接被抽得陀螺一样,满地打滚。

“你要死?出点血就要死!”胡东边打边骂,抄起地上一块土坷垃,照着对方脑袋,咣就是一下,“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老子打死你!”

“胡爷!胡爷!”老宽叔赶紧来拉。

胡东几下,泼皮又满脸是血。

“诸位!”胡东再拱手,对着周围众人道,“官府征地,是改善民生的好事,我兄弟急了些,要是言语不周到了,诸位包涵!”

“这位爷仗义呀!”

“怪不得做大买卖,瞧瞧这气度!”

周围人,都赞许开口说道。

胡东又走向耿家,“耿老哥,别的不说了。事是因为征地而起的,咱们哪说哪了,您说吧,要多少钱才肯搬。您要是不搬,这片的地都没法征,您给句痛快话!”

“不卖!”耿家人异口同声。

“你家一座三合院,我个人掏腰包给你补偿三份,跟大人求情,征地之后在这给你家留一所小铺,再额外户上每个人头,给十块银元,如何?这钱,全是我自掏腰包,就当交个朋友!”

“嘶!”

胡东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冷气倒吸的声音。围观的人群,眼珠子都红了,心里嫉得能冒出血来!

谁知,耿家就俩字,“不卖!”

“为啥?”胡东笑道,“您总要给个说法吧,不是对我,而是对这么多因你家耽搁住新房的街坊!”

“地是我家的,宅子是我祖宗几代人牙缝里生出来盖的!”耿家老二说道,“是我的东西,我家怎么办,和旁人无关。大明律法中,可没有必须卖宅子这一条!天下事,大不过一个理字。”

“我的东西我做主,就是理。我们家几代人生在这宅子中,死在这宅子里,金窝银窝,不如我们自己的狗窝。卖了祖宗留下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