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搓了搓通红的耳朵,怒曰:“不准告诉别人!”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乱说了。”刘春春推开他坐起来,“发誓不说。”

“行了行了。”白曦把他的手打下来,“这件事到此为止。”

“成,但我还有一件事。”刘春春单手搂住他的肩膀,“白哥,不然我搬出去住吧,你不嫌我电灯泡晃眼,我还嫌我自己明晃晃地费电。”

白曦幽幽说:“想都别想,你要搬去哪里?”

“不然我先去隔壁?”刘春春试探。

白曦握住他的手,正色道:“爸爸不允许你这么委屈自己。”

“我没开玩笑。”刘春春道。他昨晚并没有在大楼里找到别的出租信息,况且就算真的有,楼层相隔太远估计其余人也不会答应去让自己住,唯一的选择就是隔壁——目前有师老师在,应该也不至于太尴尬。

“我睡沙发就好了。”刘春春继续说。

白曦心情复杂目光沉痛,明明家里就有舒适的床,但儿子却要背井离乡去禽兽家里睡沙发,此等灭绝人伦之事,放在《老娘舅》里估计能拍一百集。

“那我去工作啦。”刘春春晃了晃他,“晚上我就搬走。”

白曦凄凄楚楚目送他离开,还是觉得愧疚非常。直到韩先生进来说了一句:“放心吧,远辰怎么会舍得让春春睡沙发。”

白曦坐起来:“嗯?”

“如果他不傻的话,这难道不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韩卓道,“吃一堑长一智,远辰不会再乱来的。”

……

“你说什么?”王远辰握着手机警觉地问。

“我是说,春春要搬到你家住。”韩卓站在阳台上,“这是你表现的好机会,不用我教该怎么做吧?”

王远辰把电话丢在一边,起来就开始收拾房间,还勒令无辜的老科学家把地板来回拖了三遍,直到能当镜子照为止。

“春春要来住吗?”师向广也很吃惊,“他和小白吵架了?”

王远辰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上下打量着师老师,觉得此人真是十分晃眼,但是偏偏还不能打发走——就目前自己和刘春春的关係而言,显然还是得有个第三者同在屋檐下,才能让气氛更加轻鬆一点。

“琳达最近给你打电话了吗?”师向广又问,“她的身体怎么样?”

“那是你的女儿,你问我?”王远辰摇摇头,“七叶路的酒吧距离这里不算远,需要我带你过去看看吗?当然,今晚不行。”

“还是不了。”师向广站起来,“我去阳台上给她打个电话。”

王远辰把手里的啤酒罐放在桌上,又去主卧室里检查了一圈,觉得灰黑色的床单有些暗沉,于是一个电话打给商场,让他们送了一套新的过来。

晚上七点,白曦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拉着刘春春,正式过来视察。房间里没有烟味,冰箱里的食材也很齐全,茶几上还放着新买的游戏机,以及刘春春最喜欢的推理悬疑小说。

“你睡在哪里?”白曦问。

刘春春小声道:“沙发就好了。”

白曦看向王先生。

王远辰打开主卧的房门。

老科学家在沙发上喷出了一口水,看惯了平时寡淡冷漠的色系,骤然在一片灰黑里出现这么少女的颜色,他确实有些受惊。像是在机械异世界里突然漂浮出的梦幻游乐场,床单和被罩都是粉红和奶油白,床头还有蘑菇形状的灯,连地上也换成了粉嫩的绒毛毯,如果再往浴室看,会发现从牙刷到沐浴露,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搭配色彩。

刘春春头晕目眩,眼花缭乱。

“好了,我们回去了。”韩卓把白曦拉回自己身边,“明天见。”

“春春啊。”小白总依旧不放心,还想再把儿子带回去,但是韩卓并没有给他多说话的机会,连哄带骗火速把人带离了现场。

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师老师还是敏锐地觉察出,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就算不去车底,至少也要回隔壁。

于是他说:“晚安。”

刘春春:“……”

这就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