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姚小姐告诉她们的,说她接到褚映玉的信时,发现信被人拆开过,还抱怨送信的人不可靠之类的。

她又想起小姐落水后,明明在病中,还写了几封信让她寄去青州的,但想必那信还没出府里,就被夫人没收了罢。

这几个月,小姐都没有收到姚小姐的信,也不知道是夫人没收了,还是姚小姐没写。

寄春拿着信出去,大半天后方才回来。

晚上,她伺候褚映玉洗漱,一边笑着说:“小姐,这次夫人生病,乐嬷嬷和管事都不怎么盯着奴婢,让奴婢寻了机会出去,奴婢已经将信交给姚小姐的人,让他带回去了。”

和褚映玉不同,姚桃那边有可以用的人手,这次寄信过来时,人也没走,在庄子附近等着。

褚映玉嗯一声,脸上总算多了些笑影。

这算是她重生后,唯一觉得高兴的事,只希望姚桃这次能顺利回京,莫要再遇到前世那样的事……

晚上,褚映玉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惊醒。

醒来后,她就睡不着了。

她拥被坐起,拭去额头的冷汗,睁着眼睛,盯着黑暗中帐幔的轮廓,想着上辈子的两件憾事,一憾祖母去得早,无法承欢她老人家膝下,二憾好友姚桃之死。

可惜她重生回来,祖母早已经去世,无法挽回,此乃一憾。

不过还可以挽回另一桩憾事。

褚映玉坐了许久,直到寄春小心地掀开帘子,就着摇曳的烛光,看到她靠坐在床上。

“小姐,您又不好好歇息。”寄春心疼地说。

褚映玉有些懒洋洋的,也不和她争辩什么,说道:“我这就睡。”

寄春扶她躺下,去摸了摸被窝,确认被窝里还暖和,便盯着她,直到她闭上眼睛,似乎睡去了,方才掩好帐幔,退到外间的小床歇息。

翌日,褚映玉醒来时,人看着恹恹的,精神不太好。

屋子里伺候的人都习惯了。

似乎自从小姐落水后,她每天醒来时的精神都不太好,其他人不知道,只有寄春知晓,她每晚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怎么可能有精神?

褚映玉用过早膳,便开始等消息。

只是她还没等到长平侯府的消息,却等来赐婚的消息。

护送

将近午时, 管事昨天派回京打探消息的仆人回来了。

仆人进门便说道:“圣人为大小姐和七皇子赐婚了!”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乐嬷嬷尖声惊叫,“你是不是弄错了,赐婚的应该是二小姐和七皇子才对!”

寄春等丫鬟不禁点头,点到一半想到屋子里的褚映玉,忙转头看她。

然而褚映玉十分平静淡然, 仿佛事不关己, 安静地坐在那儿, 一如他们印象中的那般沉静, 像个木头疙瘩。

那仆人道:“奴才没弄错,就是大小姐和七皇子!”

听到这消息时,他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特地多问几次, 最终确认圣人赐婚的对象是七皇子和大小姐, 并非是二小姐。

乐嬷嬷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

虽然她是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管事嬷嬷,但她其实忠心于夫人, 从未将自己当成大小姐的人。她一直以为,大小姐是逃不出夫人的手掌心, 以夫人的身份,天然就压制大小姐, 更不用说二小姐和七皇子有婚约……

自己听夫人的话准没错。

但她没想到,这样的大小姐有一天居然能翻身。

圣人怎会如此糊涂,竟给大小姐和七皇子赐婚?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二小姐与七皇子的婚约会落到大小姐身上?

如果大小姐成为七皇子妃,他们这些背主的下人……

同样慌的还有寄冬等人。

这些人和乐嬷嬷一样,虽在大小姐身边伺候, 不是另有主子,就是想另谋他处,伺候大小姐时,并不怎么上心。

现下大小姐要成为七皇子妃,大小姐若是要翻旧账……

管事很快就回过神,看到乐嬷嬷等人惊慌的模样,他自然知道他们为何如此。

连他都有些慌,不过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庄子里的管事,大小姐来到庄子后,他对大小姐的照顾也算尽心,大小姐应该不会一朝得势后,迁怒自己吧?

管事看向褚映玉,小心地询问道:“大小姐,您看……”

他想问大小姐拿个主意,是不是赶紧安排人再去打听一下?还是先回京城?

褚映玉却没看他,问那名仆人,“府里现下是什么情况?”

仆人迟疑地说:“回大小姐,奴才、奴才没来得及多问……奴才原本是想问夫人生病的事,但府里好像很忙,奴才没见到张总管,听到这消息后,就回来了……”

说到最后他有些羞愧,因这消息太过震惊,他也没有去其他地方打听,就直接出城了。

他说的张总管是长平侯府的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