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又如何呢?”

她放眼望向湖面,徐徐道:“实际上家族远在河东,他在京城可以说是孤立无援,那些人今天可以对他阿谀奉承,明日——也可以给予他致命一击。”

亲身经历了祖父去世、兄长失踪的悲剧,温久最清楚人心是多么险恶的东西。

那些朝廷命官个个都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眼下能舍弃宋彧欲图另立新主,同样的招数今后也有可能用在谢怀蔺身上。

“所以,谢小公子——”

温久接着说:“你四哥把你留在京城并不是把你当小孩,相反,他很信任你,把自己的后路交给你掩护,确保他不在京城的期间,那些心思叵测的人碍着你的存在不敢乱来。”

问前尘3

听了少女的一席话,谢怀钰低头不语,良久,才小声问:“四哥他……真是这样想的?”

“我想是的。”温久笃定道,“你是谢家人,是他的亲人,留你在京城他才能放心。”

“哼,也是,谅你也不敢骗我。”

少年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像只骄傲的孔雀般昂首挺胸:“有我在,那些老家伙休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对方高兴的模样也感染了温久,她忍不住微笑,嘴角漾开两个浅浅的梨涡,令观者为之心动。

“笑、笑什么……”

谢怀钰耳根发热:“别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套近乎我就会被你收买!告告告告告诉你!我可从来没把你当自己人!”

“谢小公子误会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别的意思。”

“那样最好!”

谢怀钰深深呼了口气——好险,差点又被这女人迷惑了。

“也别叫我谢小公子了,听着怪别扭的。”

他抱起双臂倨傲地说:“我在家中行七,叫我谢七吧,其他人都这么叫。”

“这……不太好吧。”

温久又不是他的同龄人,这么喊总觉得不礼貌。

“那个,你四哥怎么称呼你的?”

她跟谢怀蔺年纪相仿,或许可以参照谢怀蔺的叫法。

“四哥一向喊我小七或者阿钰,你不会也想这么叫吧?”

谢怀钰别过脸,故意不看温久。

“哼,看在你分析有理的份上也不是不行。”

阿钰。阿彧。

虽然同音不同字,但温久还是为之一颤,寒意蔓延全身,她下意识地生出抵触情绪。

或许是心理作用,脚腕传来黏稠的触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潮湿的土岸,将她拽入底下的泥泞。

“有个认识的人也是这个名,”她努力稳住声线,“要不我叫你‘小钰’吧,这样就不会弄混了。”

什么‘小钰’,听着像在喊小孩子,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他长辈了?

谢怀钰刚要炸毛,又听见温久紧接了一句“可以吗”,嗓音细软,跟羽毛似的,挠得人心痒痒。

“随、随便你!”

左右不过一个称呼,她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总比什么“谢小公子”好听。

得到同意,温久心神稍宁,纠缠她的那些幻影也烟消云散。

“喂,问你个问题。”

谢怀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冷不防开口:“你当初为什么抛弃我四哥?”

世人皆说温家女冷漠无比,为不被镇北侯府拖累,毫不留情地踹了新婚的丈夫,另投他人怀抱——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方才温久一席话让谢怀钰明白,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认为温久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女人。

于是他忍不住猜测其中另有隐情。

温久表情黯了下来,陷入沉默。

这时,谢怀钰突然看向她的身后——

“四哥!”

温久回头,看见谢怀蔺站在几尺开外的地方,面无表情。

预计的归期应该还要几天,看他一身风尘仆仆,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吗?

“四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谢怀钰看出他哥情绪不对,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霉头。

谢怀蔺无视弟弟,朝温久走近:“怎么不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