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咱们两村只隔几里地,互相知根知底,知道各位兄弟都是实诚人,这才过来和你们搭伙的。你们村村大人多,而我们村村小人少,四六分实在不合适。依我看不如这样,若是收获颇丰,那就四六分,不过是我们四你们六,若是收获一般,咱们就五五分,反正就是一个目的,咱们同心协力把这灾年熬过去。你们若是觉得欠了咱们柳家村的情,那就等熬过灾年再还。先说好了,到时候我们可就不会再推让了,你们还多少我们都照单全收。哈哈”

“好兄弟,这份情张家村的人记下了,他日必有厚报。”张大强重重拍了拍牛耀的肩膀,他没再矫情做作,因为牛耀说的都是大实话。

“都别愣着,干粮放下的全都去外面围好,防止有人来抢。我刚才粗略看了一圈,发现有不少不认识的生面孔呢。古话说的好,做贼之心不可有,防贼之心不可无啊。”牛耀吩咐道。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不由地紧张起来。如今每一口粮食可都关乎着他们全村老小的性命,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张小卒和牛大娃匆匆放下干粮就钻出了人群,站到最外围,警惕地打量起四周,感觉看谁都像强盗。

“嘿,娃子,小卒,你们两个也来啦!”一个黑瘦小子突地从后面窜出,一手揽住张小卒的脖子,一手揽住牛大娃的脖子,高兴地和他们二人打招呼道。

“我就知道他们两个肯定会来。”

“这下热闹了。”

黑瘦小子身后还有几个年龄一般大的小子,见到张小卒和牛大娃后显得很高兴。

张小卒和牛大娃被黑瘦小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顿时咧嘴乐了。忍不住在黑瘦小子胸前捶了一拳,笑骂道:“狗日的,你们几个刚才去哪了?我俩转了一圈也没瞧见你们的影子,还以为你们没来呢。”

这几个小子都是张家村的,和张小卒二人一般年龄,都是今年刚举行成人礼的。平日里经常在一起玩耍,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的,熟的很。

“你们今儿才来,真可惜,错过一场好戏。”黑瘦小子摇头惋惜道。他名叫张得壮,与“长得壮”谐音,他老子期盼他长得雄壮威武,可这小子好似是天上派下来故意和他老子对着干的,从小到大鸡鸭鱼肉没少吃,可就是光吃不长膘,黑瘦黑瘦的,差点没把他老子气出病来。也是因此,他“瘦猴”的外号可谓响彻方圆几里。

牛大娃听见有好戏,眼睛不由一亮,催促道:“啥好戏?快讲讲。”

“啧啧,你们两个是没瞧见啊,昨天那场面,那阵仗,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瘦猴啧啧称奇,摇头摆手,故作姿态,吊张小卒二人的胃口。

“滚一边去!”牛大娃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一巴掌乎开瘦猴,朝另外一人努努嘴,道:“状元,你来讲。”

被牛大娃点名的小子名叫张楚天,人送外号“状元”,因他曾在县城一间小私塾念过一年半的书,能识二百多个字,是同龄中人最有学问的,故而得此外号。

柳、张二村,世代都是地里刨食的,山沟沟里的穷百姓,没见过大世面,对做学问的读书人他们羡慕敬佩,可若让他们掏钱让家里的小子不干农活,去私塾里念书,打死他们也不干。而山沟里长大的小子,自小野惯了,哪耐得住性子咬文嚼字。所以两村的人世世代代基本都是文盲,也就能写一下自己的名字。

张小卒一直很佩服张楚天,因为他被老村长拿柳树条整整抽打了一年,受尽了苦楚煎熬,才堪堪识得一百零八个字,而张楚天竟能识得二百多字,实是厉害。

张楚天平日里也很享受“状元”这个外号,嘴里时不时地会蹦两句之乎者也出来,穿着打扮也都很心细。就拿此时来说吧,他和张小卒等人都是一身粗布麻衣,由于天气闷热,张小卒等人都解了两三个扣子,摊开胸膛,头发什么也都乱糟糟的,随便用一根麻绳扎在脑后,而他不同,他身上的衣服平平整整,连一缕折子都找不到,头发也打理地光滑顺溜,往张小卒这群野小子当中一站,确实有一股读书人的斯文模样。

“咳咳”状元以手掩嘴,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右手虚抓,似抓了一块惊堂木,在面前虚拍一下,嘴上配了声“啪”,随即挑眉瞪目,很有酒馆里说书先生的模样。

平日里大家伙就爱听这家伙装模作样地讲故事,也甭管他是道听途说的还是胡诌八扯的,反正就是喜欢,就觉得特有味道。

只听状元清音喝道:“话说昨日午时三刻,有十余村人聚于此处,欲过谷进黑森林捕猎,奈何谷口被县城大家族人马霸拦,需每人上交五斤口粮方能进谷,出谷时还要上交一半猎物。众人被拦在谷口,敢怒而不敢言。双方僵持数时,最终有三个村子的人暴起发难,欲强闯入谷。三个村子近乎二百人,手持猎刀钢叉等武器,暴起发难,结果被大家族区区五人于片刻间杀得丢盔弃甲,哀嚎遍野。战斗几乎是刚开始就结束,三村人战死七个,余下全伤,无一人全身而退,而大家族那五人只是衣服上沾染了点灰尘而已,拿手弹了弹,仿若刚刚玩了一场游戏。”

“狗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