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的。

那病人虽经历了换血之术,却未能撑住几日便撒手人寰。

他死后鬼医不顾众人劝阻切了他的尸身,发现他体内血液似乎有凝结堵塞之症状。

小义的师父既然提到了换血之术,想来那人中的毒,恐怕十分厉害。

床榻上的人虽双目紧闭,满脸的病气,却难掩风华。

冯师伯在床边脚踏上搁置了一个小木盆,用银针刺破床上之人的指尖,将黑红色的毒血放出来。

放血虽然可以暂时缓解毒性发作,却不是长久之计。

一个人能有多少血量可以放?

冯师伯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躺床上不省人事的人,心中万般感慨。

原来这人身上中的毒十分罕见,冯师伯只在书上看过,活了一把年纪却从未遇见过。

如今中了这毒的人,竟主动找上门来了。

只是这毒药难解,冯师伯翻遍医书,也只能找到暂时压制毒性的法子。

他给这人喂了解毒丸,药效甚微,只能从指尖放出毒血。

瞧这年轻人相貌英俊,肩宽胸阔,脉象沉而实,恐怕并非池中之物。

当真是可惜,可叹啊。

冯师伯将年轻人的手放好,任由血珠从他指尖低落,落进下面的木盆之中。

他自己则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一旁重新翻看起医书。

分忧解难

吃过了解毒丸,又连着放了几日的毒血,这日清晨,江雪澜居然挣扎着醒了过来。

他口中尚有汤药残余的苦味,用手臂撑着从床头起身,不过是挪动了两三寸,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沉着脸,似乎对指尖钝痛毫无察觉,目光在房间中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不远处的矮桌上散落的医书上面。

彻底昏迷之前,闻人语似乎说过要带他到蝶谷去,此处莫非……

江雪澜眸光微动,忽而皱起眉头,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血气。

他昏迷这几日,冯师伯日日用银针为他放血,虽刻意控制着出血量,以免他失血过多。

不过到底是只不出进,江雪澜指尖已经泛起青白的颜色。

他抬起手指,望着青白色的指尖,握了握手指,双手竟有些麻木迟钝。

“吱呀——”

就在江雪澜惊疑不定地打量自己双手之时,房门被一个头戴布巾的年轻男子推开。

那男子手里端着一碗药,见江雪澜用手肘撑着枕头靠在床上,先是一愣,随后面露喜色:“这位公子,你可算醒过来了。”

他快步走到床前,将手中的药碗搁置在旁边,动作麻利地拉过床上的被子,卷好以后放到床头,好让江雪澜可以靠在上面。

江雪澜原本不喜被人这般触碰,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暗自观察了这男子一番,见他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似乎只是个普通人。

“公子,我先喂你把药喝了,然后去找师父过来。”年轻男子正是小义,他负责给江雪澜喂药。江雪澜醒过来,他也是很高兴的,不过倒是没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

他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就要喂给江雪澜,江雪澜用手虚挡了一下,本想自己来,不料他手抖的厉害,浑身虚弱无力,险些将汤药泼洒在身上。

幸好小义早有预料,及时扶了他一把。

“公子,还是我来吧。”

小义在谷中不知照顾过多少病人,动作十分熟练的给江雪澜喂了药,并没有拖拖拉拉令人反感。

小义给江雪澜喂过药以后便匆匆叫了冯师伯过来,冯师伯给江雪澜把过脉,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似乎想不明白江雪澜为何会醒过来。

他捻着胡子沉吟了一番,询问江雪澜可有哪些地方不适。

江雪澜忍痛能力极佳,饶是这样,仍感觉自己体内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啃噬,牵一发而动全身,五脏六腑烧的十分难过。

他靠着床头,倒是没有托大,如实向冯师伯道出。

冯师伯将手指重新搭回他的手腕上,面色凝重,边听边点头,在心中思索如何调理应对。

他只问江雪澜的症状,除此之外一概不问,好似除了给人看病,对其他的事情全都不在乎一般。

从江雪澜房中出来,他马不停蹄地前往药房抓药,连等在门外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教主!”

闻人语早在门外等着了,担心打扰到冯师伯诊治便一直没有出声,冯师伯一走她便冲到床边,依旧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

江雪澜靠在床头,面若金纸,精神虽然不济,但往日余威还是在的。

他不过是瞥了闻人语一眼,闻人语立马老实了。

“教主,”她低着头请罪,“属下自作主张,将马车赶来了蝶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