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放弃了河套,给大明带来了极大危害,朱祁镇成为战神,就是其中一个恶果。毕竟瓦剌就是以河套为前沿阵地,直接进去大同等地的。

朱允炆清楚河套的重要性,那里虽然是关外,却是一个不能不争的地方。

失河套,山西就会成为最前线。

守河套,山西可以成为内防线。

到那时候,北平就相当于有了河套、山西、京师三道向西或西北防御的战线。

朱允炆重重点在东胜卫的位置,严厉地说:“河套不容有失,朕认为,是时候考虑收回整个东套地区了。”

解缙有些紧张,连忙说:“皇上,臣以为此时并非是谋略河套的时机,户部困顿,支余已是不多,若再起兵戈事,定会使国库耗空,一旦遇到些许天灾,朝廷将无钱财可用。”

对于建文皇帝,解缙多少有些不安,他是第二代君主,按理说,他就应该守成,继承老朱的遗产,好好的过日子。

但建文皇帝并不甘于平庸,他虽没有亲自带兵打仗过,却十分喜欢动用武力,喜欢发动战争。在解缙看来,君主好战,对大明王朝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原以为打完帖木儿,大明可以休养个五年十年,可现在还没过三年,朱允炆又打算对鞑靼作战了。

杨士奇沉默着沉思,见解缙已挑明,便也站出来劝说:“皇上,眼下正是推新军之策至全军的关键期,朝廷需要将更多钱钞倾斜向地方卫所,恐怕无力再进行一次大型战事。况前线重镇正在更换火器,军士尚在演练熟悉新的作战方式,短时间内形成不了太强战力,若动用京军,耗费又大。臣以为,河套可徐徐图之。”

徐辉祖阴沉着脸,站出来指责解缙、杨士奇:“徐徐图之,这样的话若是落在东胜、镇虏、连城等卫所军士耳中,他们会作何敢想?你们的妻儿子女并不在关外,不在鞑靼的刀锋之下!他们为大明守住河套,日夜警惕,枕戈待旦,可你们呢?这个困难,那个没钱,直说了,你们是想让东胜等卫所的军士战死才甘心吗?”

解缙听着刺耳的话,连忙解释:“魏国公,话可不能如此说。鞑靼今年游牧河套,不也没有进犯东胜等城吗?何况我们说的也是事实,难道你忘记了福建之乱,新军之策再不推全军,迟早会有大麻烦。是河套重要,还是地方无数军士重要?”

徐辉祖脸色很是难看,福建之乱如同一根针扎人,王仲和之所以能乱起来,全是因为掌握了军士不满的心理。虽说没有造成太大乱子,可他开了一个坏头,让那些没有享受新军之策的卫所将士有了催促的借口、底气。

朝廷虽然给出了推广新军之策至全军的时间表,可这个时间表的施行是以财政为基础的。财政跟不上,新军之策就无从谈起。

打仗需要很多钱,打一场战争,足够多少个卫所几年新军之策所用。

铁铉见徐辉祖与解缙争论的厉害,连忙说:“河套重地,不容有失。然这两年朝廷支用确实多了些,基建,初级工业,文教,新都,造船厂,水师南北,哪一个不需要钱粮。皇上,臣以为内阁所言无错,魏国公所言也无过。”

朱允炆看着和稀泥的铁铉,问:“那你如何看?”

“我?”

铁铉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徐辉祖想和解缙吵,那就让他们吵,自己干嘛参与进去,到最后为难的还是自己……

不过,铁铉并不是浪得虚名,很干脆地找了一条解决之路:“东胜等地在关外,镇守之难,主要是因后勤难给。不妨趁着鞑靼西走,在冬春两季输送粮草物资,增加火器,以确保卫所军士固守。待过两年,朝廷财政改观之后,可兵出大同,收整个河套。”

听了铁铉的方案,徐辉祖、解缙都没有意见。

朱允炆看向舆图,河套地区水土肥沃,经营的好,自然是粮草不缺。可问题是,如果大明军士不能固守整个河套,只守着几个孤城,一旦庄稼成熟,不等军士拿起镰刀,瓦剌和鞑靼的骑兵就可能先来收割或放火了。

庄稼在城外,骑兵来时,不好守。总不能为了几亩庄稼给人死拼吧。

想要河套成为塞上江南,就需要彻底控制整个东河套,至少阴山、狼山南北,贺兰山以东,不能有蒙古骑兵的踪影。

朱允炆盯着舆图,缓缓地说:“既然你们认为进取河套耗费太大,那就作罢。”

解缙、杨士奇松了一口气。

稳定压倒一切,现在大明国力蒸蒸日上,文教、军事都在发展,多一年和平,就强大几分。

朱允炆指了指河套方向,平静地说:“出兵河套不妥,那安排山西、陕西两地军士,征调一些百姓,在河套修筑几个城池总无碍吧。”

“啊?”

解缙、杨士奇震惊地看着朱允炆。

修城池?

徐辉祖嘎得一声就笑了出来,对阴损,不,是英明的朱允炆敬佩不已。

想想那个画面,阿鲁台今年夏天还在河套薅羊毛,等到明年夏天来的时候,突然看到熟悉的草原上突然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