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牧川并不是要求陆悠在学术上有什么成就,他只是觉得,如果没那么多纷乱的事,陆悠其实是很享受读书生活的。

何况那个专业也是他千挑万选才确定的,要是就此放弃,也未免太可惜。

“悠悠,你想去吗?”谢牧川凑得很近,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说话:“现在去的话,还赶得上开学。”

“我?可以吗?”陆悠不太确定。他脱离学校已经太久了,那些专业知识要想拾起,也不是一件易事。

他把自己的顾虑说给谢牧川听,男人则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这个不难。那些已经拿到学分的科目,你不需要再重修。你先去正常上学,漏掉的课程,我请教授或学长学姐来给你专门辅导。无论你想从大一开始学,还是从大二开始,都可以。”

谢牧川看出他已经心动,故意激将道:“不敢去么?我的悠悠总不能一辈子当个高中生吧?”

“我会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陆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虽然想去,却又突然犹豫起来。

他想起了打过他的贺方,想起了孤立他的舍友,想起了猥亵他的陌生同学,还有那些流言蜚语……

谢牧川摸摸他的眉心,似乎想抹去他的黯然。

男人清楚他的担忧,也能通过表情读懂他的心思,不等陆悠的负面情绪进一步发酵,他就说道:“悠悠,别担心,已经过了三年有余,你的同届同学,已经全都毕业了。”

“人的忘性是很大的。当年那些事情闹得虽大,可几年过去,又有谁能扯到你身上呢。”

沈彦廷再无耻,在发布照片的时候,也给陆悠留了一丝余地。

尽管谢牧川说得很诱人,可陆悠也没有马上应允,只说要再想想。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许是遵循内心的指引,陆悠最终还是决定回到校园。

谢牧川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悠悠向前走出新的一步,也开始接纳自我了。

他早早给陆悠准备了去学校的衣服、被褥和日常用品,怕他过不惯集体生活,还特地跟学校申请了单人宿舍。

陆悠很疑惑,反问了一句:“离这里又不远,难道不回家吗?”

谢牧川心中欣喜,因为这意味着陆悠并没有准备和他分开。但他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你中午总得在寝室里睡午觉,要是晚上有实验课,太晚了也不安全。”

他摸摸陆悠的小脸,道:“悠悠,你可以享有最大程度的自由。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看起来,他是把自己过去的那些错误当成了反面教材,在潜心改过了。

就连送陆悠去学校时,也干脆地抛弃了他那些招摇的跑车,只开了一辆低调的小汽车,将陆悠送到宿舍楼下。

他帮着陆悠将行李拿进电梯,尽管陆悠住的是单人宿舍,可在经过走廊时,两人的长相还是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目。

最后一趟,只剩一些轻便的充电器、电脑等物品。

谢牧川坐进车里,招手喊他。陆悠怕他又会给自己来个吻别,却不想男人只是不舍地捏捏他的手,叮嘱道:“悠悠,有空的话记得回家。我会想你。”

陆悠耳根有些发热。他本来不想回答,但看男人殷切的眼神,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就这样,重新回到了校园里。

数年不见,再走上熟悉的柏油马路时,陆悠只觉得恍惚。

校园里多了几栋教学楼,贴了红瓷砖,分外恢弘。

新来的同学并不知道他的过往和来历,都很友善地跟他打招呼,还会在上课时将笔记借给他抄。

也许是多了那几年社会经验的缘故,陆悠在对待学业的时候,变得更加专注。

他从大二开始入学,缺失的半个学期课程,也都有专人来给他补。

他开始变得忙碌,忙碌又充实。

不会再抱怨早课,也不再懒惰地拖延。他开始享受教室里人头济济的热闹,享受图书馆里只剩翻书声的静谧,享受解答难题、获取新知识的快乐。

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神气。那些惨痛的过往,那三年里的孤苦与悲伤,似乎都成了一场幻梦。

结束一天的课业后,在点着夜灯的宿舍里,他也开始睡得安然。

初雪

谢牧川一边欣喜于他的改变,一边也忍不住偷偷想念。

陆悠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变少了。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一个忙于工作,一个要补上课业,也只是偶尔才能碰面。

可一旦陆悠回到两人共同的居所,每次都会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回家的谢牧川抱个满怀。

男人很享受跟他待在一起的感觉,会一次次地嗅闻他的气息,感受他的存在。

谢牧川倒也信守了承诺,没有再跟外面那些花花草草来往,恨不得把“洁身自好”四个字贴在脸上。

寒冬腊月,是谢牧川诞生的日子。

但因为父亲从小对他进行狼性教育,并不怎么看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