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又惊又恼地叫了一声,骂道:“谢牧川,臭流氓!”

他挣开男人,扯下衣服以防失态,知道凭力气敌不过他,便索性跳出一段距离,拿雪团子砸他。

谢牧川躲他就跟闹着玩似的,但有时为了让陆悠高兴,也会象征性地挨那么两下。等陆悠砸开心了,就趁机把人捞过来,亲上一两口,或是揩揩油。

陆悠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笑话他笨蛋。

等雪仗打累了,谢牧川就捡来别人扔下的铲子、扫帚,递到陆悠手里。两人跟没长大的小孩似的,在楼下堆起了雪人。

陆悠玩得手冷,就把冻红的手递到谢牧川面前,让他吹热。谢牧川会拢住他的手,帮他哈气,若是这还不够,就贴到脸颊边暖着。

甚至更过分些,撩开衣服下摆,把他的手藏进去,用温热的腹部来暖他。

陆悠会趁机多戳几下男人紧实的腹肌,试试手感,又怕男人看出他的色心,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说:“暖好了,继续堆吧。”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大一小两个雪人很快成形。

雪人没有手,陆悠就去薅花坛里的灌木枝;雪人没有眼,就去摘两片圆圆的绿叶子充数。

等大功告成后,陆悠拍拍手,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指点江山道:“大的是你,小的是我。像不像?”

谢牧川点点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便摘下自己的高定围巾来,给两个雪人围上。

“嗯,这样就不会分开了。”他说,说罢牵起陆悠的手,道:“累不累?我们回家吧!别冻着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陆悠便觉得浑身出汗,手脚乏力。

“嗯。累了,背我。”他两手一伸,一副大爷模样。

谢牧川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给他蹲下了。等他趴上后背,就一边托着他,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谢牧川,恭喜你又老了一岁。”陆悠在后面咬着他的耳朵,取笑道。

“放心,陪你到七老八十,不成问题。”

“好啊,你变成大老头,我变成小老头。我们一起牙齿掉光,老到连路都走不了,算球。”陆悠两条腿晃晃,这样说。

谢牧川想着想着,却觉得那简直是世间最幸福的场景。

能跟自己爱的人一起老去,相依相伴,这何尝不是一种恩赐呢?

“好啊。”

“喂,你都不怕变老吗?”陆悠问。

“不怕。我只怕不能和你一起老去。”谢牧川背着他进电梯,在漫溢的暧昧氛围中,打开了家门。

锅里炖着阿姨煮好的姜汤,知道他们要回,两个阿姨都识趣地早早离开了。

陆悠洗完澡,又喝了碗汤,喝得腹中饱暖,就想趴在床上睡去。

这时谢牧川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边将室内温度调高,一边凑到陆悠后面蹭他后颈。

“今天过得开心吧?”陆悠这样问他。

“开心。”能被爱人倾心以待,他已经无比幸福。这一日距离完美只差最后一个流程,谢牧川想了想,笑着说:“那我现在可以拆礼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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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直接来,非要多嘴问这么一句。

陆悠心里犯着嘀咕,然后就被谢牧川像拆礼盒一样拆去装束,被彻彻底底地吞吃入腹。

禽兽,畜生,王八蛋。陆悠这样想。

但他嘴里只能吐出混乱的“不要”、“谢牧川”、“爸爸”等字眼,被折腾了一整夜才睡。

但也许是谢牧川安抚得当的缘故,他对疼痛的需求降低了很多,基本已经降低到情趣范畴。而男人也很乐意陪他玩耍。

翌日一早,谢牧川就把他和行李一起打包好,乘飞机去了谢家老宅。

这里地处京都,雪下得更厚。

陆悠下车的时候,看着面前银装素裹的世界,立刻便发出了一声惊呼。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毛茸茸的猫耳帽子,整个人只剩一张小脸还露在外面,对着积雪欢呼雀跃。

跟这里比起来,h城的雪简直就是小儿科。

谢牧川好笑地看着他乱蹦,等他闹腾够了,就走过去把他歪掉的帽子扶好,又摘下手套,摸了摸他有些发凉的小脸。

陆悠就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干净纯粹,倒映着漫天的洁白,和男人俊朗帅气的侧脸。

“先去院子里烤烤火吧,等吃完年夜饭,我们再出来玩。”谢牧川劝道。

陆悠虽然不舍,但也的确刚睡饱,没什么力气,便顺了男人的意。他们一路紧挨着走进院子,陆悠有些不好意思,问他:“你爸妈会赶我走吗?”

他还没忘记从前的不愉快,毕竟谢牧川爸妈很讨厌“陆笙燃之子”这层身份,认为是她导致了父子失和。

即使他的身份已经昭然,但“勾搭儿子的男人”这个名头,也不见得有多好听。

怎么这么像丑媳妇见公婆?谢牧川看他忐忑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