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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怀不已,起身道:“这位是白岩寺主持空净,至于我,你可以唤我王仲光。”
朱允炆眼神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说道:“在下京城来的商人,姓年,名六百,见过两位。”
“年六百?”
主持空净有些诧异。
王仲光点了点头,并没有对商人的鄙夷之色,而是说道:“《路史》记载:‘齐太公后有年氏。’年姓虽不多见,但毕竟源远流长。不过这年六百,可是有何特殊之意?”
朱允炆抬起头看着苍苍梧桐,年六百的意思,是自己来自于六百年之后,只不过这不能解释给他们听,只好说道:“也无特殊之意,刚听闻先生赢了棋局,主持便赠送墨宝?”
王仲光含笑道:“是啊,不瞒你说,老夫是一名医者,正准备在姑苏里面开一家医馆,经营家药铺。这不是想借点佛光,找主持写了字,也好测在牌匾之上,招揽生意。”
朱允炆继续问道:“今日登虎丘山门时,见牌匾上书东吴虎丘四字,苍劲有力,却不失洒脱空灵,莫非也是空净主持所书?”
王仲光看向空净,空净微微点了点头,道:“没错,是我写的。”
朱允炆背着的手微微动了动,薛夏、孙栋等人警惕起来,随时准备动手。
“敢问主持,那牌匾上的古今今古,是何意思?”
朱允炆盯着空净,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空净缓缓笑了笑,摇头道:“古今今古这四个字有些年头了,是一位名为瞿佑的钱塘好友所留,当年他留宿虎丘,曾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叹古今得失,是非荣辱。须信人生过客场,不负生平今古事。”空净回味着,继续说道:“当时我研读经文,陷入桎梏之中,幸得瞿佑以古今之词点醒,方勘破化外之世,超脱虎丘。”
王仲光连连点头,道:“空净悟佛的事我还是听说过的,那瞿佑也是个天资聪颖之辈,后来听说自国子助教退走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他到何方去钻研学问。空净主持,你们可还有书信往来?”
空净摇了摇头,感叹道:“洪武二十四年之后,就没了消息。瞿小友若是用心,定能传文章于后世。”
朱允炆背着的手摆了摆,道:“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可惜的是,虎丘上的字虽然与古今有关,但却不过是关联瞿佑,而非是关联瞿佑背后的势力。更可惜的是,瞿佑没有走一条安稳的道路,而是选择了与朝廷对抗的死路!
“古今今古,也不知有没有古今先生。”
朱允炆长叹。
空净平和一笑,倒是王仲光陷入思索之中,沉思道:“古今先生?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好像是有这么一位,只不过,在哪里听过却想不出来。”
“你听到过古今先生?”
朱允炆急切,上前一步。
王仲光点了点头,说道:“古今先生这个名字太过特殊,确实听闻过,但自哪里听来,已然忘了。”
朱允炆盯着王仲光,心头焦急不已,好不容易出现的线索,你这个家伙总不能给自己给掐了吧?
“我想起来了,是我师父说起过。”
王仲光拍手道。
朱允炆眼神微微一变,转身便走向薛夏,用低沉而严厉的语气说道:“立刻传讯京师,询问戴原礼古今先生是何人!”
“戴院使?”
薛夏有些震惊。
朱允炆微微点头,道:“戴原礼曾几次写信邀请王宾进入国子监,可惜此人不愿离开苏州。这个王仲光,便是王宾,他的师父便是戴原礼,速度要快!”
薛夏知晓事关重大,连忙安排一名护卫下山。
王仲光惊讶地看着走回来的朱允炆,问道:“你这是?”
朱允炆淡然一笑,道:“突然想起来将银票落船上了,安排人去取,以免入了苏州城无处可去。先生既要开医馆,为何不选在京师?”
王仲光不疑有他,面露尴尬之色,摇头道:“哎,惭愧,惭愧啊。”
朱允炆有些疑惑。
净空也站了起来,帮着王仲光打掩护,道:“京师的百姓是命,姑苏城的百姓也是命。佛法众生,万物皆有性灵,无差,无差也。”
“罢了,你们是初来乍到,既然你今日解了我棋局之困,帮我求得墨宝,便作一次导引之人吧,和尚,我要回城了。”
王仲光看向净空,做了个佛礼。
净空含笑送别,直至王仲光、朱允炆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抬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道:“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苏州城,商业繁华,人流如织,其繁茂程度,较之京师也不逞多让。
现在的苏州城,还没有所为的四大园林,宋代的沧浪亭倒是还在,元朝时也打造了狮子林,但明代的拙政园还没有修建,到现在还是一堆乱草,至于清代的留园,估计也没希望看到了。
王仲光古道心肠,没有让朱允炆等人去住什么客栈,而是邀请几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