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步步紧逼,将手已经伸向了乡野之间,诸位认为我们的力量还能保存到几时?”

韩天父没有被佛母吓到,而是直言:“哪怕是更名改姓,迁移他地,我们也不会去琉球建国,佛母,这个想法太过冒险。”

余丑母连连点头,吕程等也用沉默表了态度。就连王金刚,也在这一刻没有说什么。

佛母看着众人,他们并不是成大事的人,有的心思,只是小富即安,差不多就行,将就活着。可白莲教不能如此,这一把火,只有彻底燃起来,才能改变这一片山河大地!

然而明廷给白莲教的压迫越来越强,继续留在大明,迟早会被挖掉根基,现在北直隶、山东、河南等地,正在大兴学堂,这对白莲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旦百姓的孩子都被朝廷同化,成为朝廷的人,那十年二十年之后,白莲教将再无根基。那些聪明人,有点能力的人,都会被朝廷圈养,成为朝廷的爪牙!

转移地点,蛰伏等待,休养生息,这才是白莲教强大起来的必由之路,是白莲佛国大盛的必由之路!

琉球,是白莲教的机会。

佛母相信自己的本事,也相信教徒的本事,只要有船出海,那里将没有人能阻拦自己!

至于船,不是问题。

沿海船业大兴,市舶司即将重新开放,百姓出海的日子不远,在这种情况下,图谋琉球,不是空幻之事!当然,为了在那里扎根,需要一笔财富。而这一笔财富,就需要从古今手里夺走。

集议到半夜,也没个结果。

佛母累了,示意大家休息,明日再议,可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敲响,众人惊愕起身。

门外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佛母,安全局去了王员外家中。”

佛母走到门口,低声回道:“明日再给安全局两个地点,我们集议还需要点时间,不要让他们来打扰,若无要紧事,不要来西厢。”

“好。”

门外脚步声渐远。

韩天父吞咽了下口水,有些后怕:“安全局果然厉害,只不过是卖个破绽给他们,就被他们抓到了机会。”

佛母嘴角含笑:“来的可是刘长阁,安全局前指挥史,此人看似粗鲁,实则心细的很。宁王在大宁被他看得不敢有半点动弹,若不是他这双鹰眼盯着,宁王未必不会站在古今一边,可惜了,若宁王起事,其破坏力怕远超齐王,我们白莲教也还有机会。”

木匠儿子?

京师,小教场。

天不亮,就已经有百姓穿过东西影壁大道进入教场外围,等待着今日的舞刀测试,时不时冲着双手哈一口热气,跺跺脚。

天有些寒,更麻烦的是,在辰时开始飘起了小雨。

百姓没有准备,但又不想放弃抢好的位置,只能在雨中等待。可眼下不是夏天,不是秋天,而是冬天,雨虽不大,但总这样飘,衣服也会湿透。

举人入场,官员入场,藩王入场。

就在众人以为这样的天气,朱允炆不会再来的时候,朱允炆再一次亲至教场,不仅如此,朱允炆还站在教场之上,看着无数在细雨中等待的百姓,下令军士拿出遮雨的毡衣,毡冒,发放给百姓。

为了与民同乐,与民同受,朱允炆没有待在搭建好的帐篷里,而是执意站在外面。

面对内阁与藩王的劝说,朱允炆大声喊道:“百姓站立雨中,我为皇上,怎能独坐帐中?若不能庇护所有百姓,那就让朕与百姓一起淋雨吧!”

一时之间,朱允炆仁爱之名大盛,百姓感激涕零,痛哭震天。

朱棣与朱权等藩王不由暗暗敬佩,朱允炆现在是一个极为称职的帝王,他善于借助一切的机会去作秀,只不过是淋一场雨,就收拢了无数民心,这种操作,实在是太值了。

在后世,朱允炆翻看历史书时,每每看到大臣或百姓嚎啕大哭的场景,总觉得有些虚假,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说哭就哭,还有百姓,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流泪?

可现实是,大明的百姓与官员,都很感性,很容易感动,眼泪和唾液系统,都很发达。

内侍送来伞,被朱允炆推掉了,希望把这把伞送给还在雨中观看武会试的百姓与孩子们。在百姓感动之中,第二日的舞刀测试拉来了帷幕。

舞刀,一样是三个规格,分别是八十斤、一百斤、一百二十斤。刀虽然不是纯正的青龙偃月刀,但形制却没多少区别。

这一项测试,显然不同于举石与拉硬弓,不仅要拿得起刀,还要舞得动刀,是舞,不是抬,不是拉,有一套规定的技术要点,像是提刀在手,自左挥舞一圈,绕过头顶,自右挥舞一圈,绕过头顶,从前胸舞过长刀,还得将长刀自后背转过……

当然,所有动作要求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中途停顿。

举石与拉硬弓,在某程度上,多少重视爆发力,但舞刀,显然更重持久,更侧重单兵战力。后世人很难想象,八十斤只是武举考试舞刀的最低水平。但这就是冷兵器时代、以力主乾坤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