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暴走。

娘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粮食,不是说浙东苏杭都没粮可征调了,不是说湖广、江西的粮还得七八日,怎么突然来这么多粮?

为了确保人心乱下去,朱桂只好下命大户们赌上一切,收购走所有出现的粮食。

一夜还没过去,这些大户们就彻底没钱了。原因很简单,今晚上的粮食涨价了……

三十万石粮,要价二百万贯钱钞。

这些被纠集至金陵的大户可不是顶级商人,不像沈家、常家那么有钱,一晚上几十万贯钱财出去,基本上没多少存留了……

朱桂无奈,只好命人从代王府中提钱购置粮食。

天亮时,又一批粮食出现在黑市之上,额度不大,三万石,代王府吃掉,还没消化,在另一个地方又出现了三万石粮,代王府继续买下,之后又出现一批粮……

朱桂看着账面上不断锐减的数字,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金陵的粮食怎么一直冒出来,有完没完了?

一百多万石粮,你以为自己是开金川门粮仓的吗,到底是谁拿出来的粮?如此海量的粮食,绝非是寻常人可以拿出!

当再有消息传来,说通济门外出现了三万石粮时,朱桂隐约感觉到了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

空手套千万贯

密室,烛火跃动。

锋芒伸过火焰,剪断一截芯绳,火光变弱了些,但也安静了下来。

朱桂看着眼前沉默的老人,急躁地问:“眼下如何做,谁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粮,若照此下去,多年财富挥霍一空也不够买粮所用!”

朱坐照盯着棋盘,苦涩不已。

原以为烧了金川门外的粮仓,朝廷手中就没了多少粮,配合以谣言动人心,金陵迟早大乱。可谁成想,金陵还没乱起来,就有无数粮食涌了出来。

朱坐照很清楚是谁放的粮,除了户部,绝没有任何人可以一口气拿出上百万石的粮,任何人都不可能。

粮行粮铺做买卖,是零散售卖,铺子里存个二百石粮就不错了,谁会建一个超大仓库,弄数以万石的粮食?

民间设的义仓也不可能存超过万石的粮,很显然,除了朝廷掌控的官仓,没有任何人能一个晚上拿出数十万粮。

朱坐照看向朱桂,问出了疑惑:“情报不是说金川门粮仓的粮食全都烧了,缘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会有如此多粮食出现在金陵?”

朱桂皱眉:“金川门外的粮仓是全烧了,会不会是朝廷手中还有其他大型粮仓?”

朱坐照沉默了。

官府在金陵是设置了不少粮仓,但许多粮仓都是小型的,规模不到一万石,光禄寺也有一个粮仓,但那里的粮也不多,只有三万石。

可如今出现在暗市之中的粮已经超出了百万石,哪怕是掏空了所有小型粮仓也不够这个数额。

官府手中,绝对还隐藏有不为人知的大型仓库!

“会不会后湖那里有粮仓?”

朱桂问。

朱坐照不置可否,后湖的物资运输都是绝密,有一些物资还是专人负责,很难了解,那里火药仓库都不知道建了多少了,原是方圆十里的湖,现在都被填得萎缩了一半了,弄几座粮仓,偷偷藏一批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里的人都答应起事了吧?”

朱坐照转了话题。

朱桂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放心吧,钥匙已经到手,里面也有我们的人,随时可以动手。”

朱坐照指了指棋盘空处:“现在令人忌惮的是侦察兵,这些人神出鬼没,身份不明,其隐匿能力、战力不输安全局。穷尽调查,至今我们依旧没有掌握到这群人的动向。他们不现身,终究是一个变数。”

朱桂清楚侦察兵的可怕,他们曾在交趾三百人杀三千人,还曾在亦力把里城烧毁过帖木儿的粮仓,刺杀过帖木儿,可以说每个人都是以一敌十的悍勇之人。

这群人绝对忠诚于朱允炆,忠诚于皇室,他们的危险程度超出了安全局,因为除了明面之上的若干人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谁是侦察兵,他们可能在朱棣身边当近卫,可能在大军之中当先锋,可能在后勤之中当农夫,可能在金陵城里卖烧饼,可能在角落里当打铁匠……

身份的高度保密,让这群人变得极度神秘。

面对这最大的障碍与威胁,朱桂却表现得相当镇定:“侦察兵也是人,是人总会被杀死。我们手中有奴兵,有老兵,还有一些王府护卫,况且我们手里还有一批火器,不难解决他们。你认为现在到时机了吗?”

朱坐照想了想,严肃地说:“今日晚间,我要夜观天象。”

朱桂重重点头:“我等你的好消息,那眼下的粮食还要不要继续收?”

朱坐照果决地说:“自然,全部收了。事已至此,已没了其他选择。要么赢天下,要么输一切。”

户部。

卓敬匆匆走至桌案前,低声对假寐的夏元吉说:“夏尚书,今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