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闹,便赶紧处理完手上的事跟上来。

政宗推脱道:「都怪孙市那混蛋!」

「推脱不是一个好习惯。」小十郎毫不留情拆穿他:「政宗大人你是家主,拜托自重一下。」

「伊达家的家训便是家主不必自重。」

「你确定?看来有必要重新教育。」

看了看对方的脸se,政宗赶紧转移话题:「那两家伙呢?」

「大概在吃午饭吧。」

「竟然那麽晚了,我也得起来。」他伸出手,小十郎自然而自拉了他一把。大概昨天跟孙市闹得太激烈,浑身酸痛无力,他顺势靠在小十郎怀中,再也不想动。「怎麽回事,全身骨头像是要散架似的,好累……还是不要起来了……」

小十郎没敢说政宗昨天发酒疯,差点当场把孙市活活掐si……

孙市就这样留在伊达家。

总括来说,他在「乡下」的生活还算过得惬意。而庆次白吃白喝一阵子後就跑去米泽找别的朋友了,孙市不禁有些羡慕,这人能蹭饭的对象真多。

如此平静的日子终於还是被一个恶耗打破——秀吉病逝於伏见城。

政宗咬着烟杆批改公文,不小心碰翻了一盘茶具,看着那些四分五裂的碎片,那个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浮现:「你也隐约猜到,丰臣的天下将会结束,所以你收敛起来的爪牙该重新露出来了——这是你夺取天下的好机会。」

「天下……又要再动荡起来吗……」

他也说不上现在是高兴还是难过。臣服於丰臣本来就是迫於无奈,後来领地还接二连三遭到削减,他对丰臣秀吉实在没多少好感;然而丰臣秀吉的si也没有令他觉得特别痛快。对方虽处处打压他,但亦给他留了生路。他见识过秀吉整治人的手段,秀吉存心要置一个人於si地,那麽那个人肯定是活不了的。

小十郎听到他的自言自语,替他把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放回盘中,「秀吉大人早已安排五大老辅助秀赖大人,还不至於会出乱子。」

「所谓五大老不过是名义上把前田利家等四人的地位提到跟德川家康一样的水平以防德川一人独大,但他们真的能制得住德川吗?」政宗敲了敲盘子的边缘,「现在的丰臣家就像这盘东西一样,原有的部分一件没缺,却已裂得不成形状。就算勉强把它拼好,也只能摆着看,不中用了。」

「政宗大人你想怎麽做?」

政宗找出一封书信展开放在他面前,「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小十郎看着上头的花押,会意道:「你的眼光总是很好。」

——那是德川家康的花押。

秀吉在生时一直禁止大名私自通婚,但他一si,家康便来信为六子忠辉求娶伊达氏nv子为妻,与其说是拉拢,倒不如说是在测试政宗的态度。

「我打算把五郎八许配给忠辉。」

小十郎提醒他:「丰臣那边一定会有人阻挠的。」他们此举未免太不把丰臣家和其他大老放在眼内,像石田三成那般耿直又忠於丰臣的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政宗吐了个烟圈,一副没所谓的样子,「阻挠便阻挠吧,最终能不能成事家康是不会在意的,他在意的只是我的态度。我欠了家康那麽多人情债,眼下便是他来讨债的时候了。」他伸了个懒腰,慢慢挪着身子到小十郎身边,身子一歪便躺到对方腿上。

「政宗大人……」刚才还在为族中nv孩安排婚事,现在却像个孩子般向他撒娇。

政宗双手掩面,「我必须好好睡一觉。」

「你屈居人下那麽久,如今是要从丰臣换到德川手下继续当一条狗吗?」

这个声音……政宗整个人毛骨悚然起来!

「你一直想得到的,是天下,不是吗?」

那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他心底里,那些b不得已的隐忍和不甘令他思绪翻涌着,x口像是有什麽要迸发出来。

「当大局已定,你便只能选择屈从於哪方——这样也没所谓?」

他掩面的手被拉开,入目是两军对峙的景象,他身穿战服,手握军配,身旁是伊达军最jg锐的铁pa0队,对面是……他心脏一阵紧缩,脱口惊呼:「父亲!」手已挥舞军配,铁pa0声不绝於耳,把辉宗与敌人一并s杀。

「不——」

无垠的黑暗吞没了他,义姬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正缓缓向他走来,「我生下的,果然是只可怕的妖鬼。」

「母亲……」

「那年我到汤殿山求子,其後却梦到一只形貌丑陋的独眼妖怪钻入我腹中……」义姬扑倒他,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看他的目光充满怨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灾难带给伊达家!」

政宗暗中伸手握住枪柄,然而对方一眼便看穿他的意图,动作快若鬼魅,眨眼间已打落他的手枪,单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提起来,容貌变成了风魔的模样,所说的话如同淬着剧毒的刀刃一般:「杀了父亲和弟弟,甚至连母亲也不会放过吗?果然是生在乱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