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只有岸边零星的路灯远远地发出些微亮光。高楼大厦,千户万家,灯火闪烁,衬得湖越发幽静,也衬得那零散的灯光越发微弱、孤独。

梁昳安安静静地数着楼宇窗洞发出的亮光,仔细去辨那些玻璃窗里和窗帘后的人家,连周景元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也浑然未觉。

周景元看她环臂站在落地窗前,像极了她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样子,清清冷冷,形单影只。

他靠近,从身后完完全全地拢住她,像第一次就想做的那样,唇贴上她的额角,轻轻道:“可惜今天没有落日。”

“有别的。”梁昳笑,手掌覆上他的手背。

“有什么?”

“万家灯火。”梁昳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看。

周景元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往常从不会留意的寻常人家,今天却格外醒目。别无他意,只是因为他好奇,好奇梁昳:“看到了什么?”

梁昳摇摇头:“想看一看那些窗户后面的人家在做什么,可是转念一想,我不就在窗后面吗?他们大概也跟我一样。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也有人像我一样在窗户边好奇。”

“一定有。”周景元认真答她。

“那我可以告诉他们——”落地窗上映着梁昳浅浅的微笑,“别看了,这户人可无聊了,在发呆呢!”

“真的吗?”周景元将人揽到左臂,右手抚上她的左脸,捧起来,他顶住她的额头,蹭了蹭她的鼻尖,笑,“这家人并不是无事可做的。”

吻轧下来,他用嘴唇衔她的,去抿也去含,温热的触感提醒他,梁昳不是孤单一个人。周景元揽抱住她,双手一托将人抱起来。

梁昳猝不及防,双脚离地的瞬间,双肘撑在他肩上,低呼:“快放我下来。”

“不放。”

梁昳挣了挣,周景元抱得更紧了。她双手去揉他 的耳垂,威胁般捏了捏:“放不放?”

“不放。”

梁昳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周景元不防,本能往后退,结果抱着人齐齐跌进沙发。

他皱了皱眉头,趴在他怀里的人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他一把箍住。

“摔到哪儿了?”梁昳问,“让我看看。”

周景元拎起她脖子上的细线,扯出那枚珍珠来,苦笑道:“它硌到我的心了。”

梁昳一边笑他“夸张”,一边坐起来解项链,结果被头发缠住,怎么也取不下来。

周景元凑过来,替她拨开披散的头发,一点点将纠缠的那一股仔细抽出来。链条从发丝间松懈下来,落入梁昳的掌心。

她一只手攥着项链,一只手重新将头发捋至肩后,黑色的发梢落在黑色的打底羊毛衫上,半张侧脸却白到发光,像她掌心里那颗珍珠。

周景元俯身吻上她的侧脸,吻上她殷红的唇角和漂亮的下颌,直至辗转含住她的耳垂。听见梁昳重重吸了口气,他闷闷地笑出声来:“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到变本加厉只有不足五公分的距离,呼吸的热气滑过脖颈,落在更令人心痒难耐的锁骨上。

梁昳残存的理智提醒他:“窗帘没拉……”

“正好让他们看看窗户后面的人在做什么。”周景元浑不在意。

梁昳到底没他豁得出去,缠绵间堪堪摇头:“不要……”

周景元吻回她唇边,微微急促的呼吸,问她:“我去拉窗帘?”

梁昳笑,轻轻蹭过他的嘴角:“我真的饿了。”

周景元叹一口气,起身往厨房走,还没到又折返回来,哗啦一下把落地窗的纱帘拉上了。

梁昳没忍住,捂着脸笑倒在沙发上。

如果说上次周景元在梁昳家帮厨的黑胡椒牛肉粒和青菜豆腐汤只是稍显身手的话,今晚的板栗红烧鸡、蒜香排骨和白灼菜苔则彻底让梁昳收回了曾经加诸他身上的各种关于“纨绔子弟”和“厂二代少爷”的标签。

“早知道这么容易扭转初印象,我见你第一面就该给你做顿饭。”周景元拎了一瓶山楂汁,开了盖给梁昳倒一杯。

“第一面?”梁昳笑,“你不给我下毒就不错了。”

周景元想起当时咬牙切齿的场面,也笑:“你胆子真大,一个人就敢闯工厂,也是运气好碰到了我。”他的话绝不是单纯吓她,如今回头看,连他都有些后怕,“万一误入黑工厂,别说段小静了,连你都有去无回。”

“知道了。”梁昳难得乖顺地点头。

“下次这种事情叫上我。”

“还有下次啊?”梁昳可不想。

“没有最好。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叫我。”见梁昳一晚上的筷子都是朝板栗伸的,周景元夹出好多颗来,堆到她碗里,补充道,“随时。”

落日第两百五十七秒

饭后,周景元把锅碗筷碟通通塞进洗碗机,回到客厅看时间不算晚,问梁昳:“要不要玩游戏?”

梁昳回微信的档口,头也没抬:“两个人玩什么游戏?”

周景元从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