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王妃回来了吗?”

殷重山:“……”

殷重山差点岔气,运了运气道:“回王爷,王妃在外听了一下午‘流言’,听过瘾就回府了,此时应当在用膳。”

姬恂:“嗯。”

殷重山看着王爷这般运筹帷幄的模样,神色再次一肃:“莫非王妃和布政使……”

姬恂又慢吞吞丢了块肉给雪狼:“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殷重山:“……”

正在这时,亲卫前来复命:“王爷,今日王妃出府,我等发现有波人在暗中跟踪,许是太子的人。”

姬恂头也不抬,随意道:“处理掉。”

亲卫犹豫了下:“人已被王妃放倒了。”

姬恂摸狼的手一顿,抬眸看去。

“王妃入巷子,那几人找准时机便想动手,可半晌只有王妃一人出来。”亲卫讷讷道,“我等跟去查看,就见那几人身中毒药昏死过去,现在人已绑来王府,听候王爷发落。”

殷重山眉头越皱越紧:“确定是王妃动的手?”

“那巷中并无其他人。”

殷重山让亲卫下去,犹豫着道:“楚召淮在临安白家,想必也学了不少医术,新婚夜他好像能嗅到香炉中的毒草。”

姬恂饶有兴致地撑着脑袋。

临安,白家。

用毒?

楚召淮又打了个喷嚏。

用完膳,他点着灯在小案上写东西。

仔细看去,那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楚召淮的全身家当——就连几个铜板也抠抠搜搜写进去。

楚召淮将白夫人的嫁妆添上去,还将宫里赏赐的百金一并写好,托着腮坐在那等墨干,心中思忖。

如今京中“小侯爷要对璟王以身相许”的流言传得这样凶,楚荆八成这几日会来寻自己,不知会不会让他离京或做其他交易。

若是镇远侯府答应告知璟王府替嫁之事,姬恂也许会将他赶走,楚召淮做好准备,开始琢磨着找个机会给他探一探脉。

正想着,拔步床外传来轮椅的骨碌声。

姬恂回来了。

楚召淮忙将眼纱戴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姬恂站起来,脚步声,坐在床沿,脱衣,上榻。

楚召淮一愣,面露迷茫。

方才那几步走路的音……怎么不像是个正宗的瘸子?

既然腿没事,他干嘛闲着没事天天坐轮椅上跷脚?

楚召淮无法理解。

正想着,姬恂的声音传来:“王妃还没睡?”

楚召淮咳了声,又开始胡说八道:“寝房里暗卫的呼吸声好大,吵得睡不着。”

姬恂眉梢一动。

房梁、房顶上的暗卫:“?”

这都能听到?

姬恂笑了,微微一抬手。

暗卫犹豫半晌,纷纷退出寝房。

殷重山在外守夜,瞧见乌泱泱一群人退出,蹙眉道:“何事?”

暗卫讷讷道:“王妃嫌我们呼吸声大,王爷就将我等赶出来了。”

旁边两个人面对面喘气测试声音。

“你听听我声音大吗?”

“我十年功力都听不出来!”

殷重山沉默,突然眼神坚定。

嗯,这定是在试探楚召淮会不会趁着无人保护来毒害王爷。

王爷欲擒故纵,好手段。

等人都退出去后,姬恂问:“还吵吗?”

楚召淮忙摇头:“不吵了不吵了,我这就睡。”

说完,呼的声吹熄烛火,往床上一趟,闭眼假睡。

楚召淮本想假寐片刻等到姬恂睡着,再跑出去悄摸摸探个脉,只是拔步床内炭盆烧得极旺,他装着装着就呼噜噜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天即将破晓。

楚召淮迷茫坐起来,揉着眼睛缓了半天才想起正事,困倦地披着衣袍下了榻。

他不敢点灯,只能映着外面的月光踮着脚尖往拔步床外走。

短短几步路,楚召淮脚尖磕在柜子上好几回,疼得他差点蹦起来嗷,艰难咬着手指忍住了。

寝房窗棂一如既往大开着,月光倾洒照在床榻闭眸安睡的姬恂身上。

楚召淮龇牙咧嘴地坐在脚踏上缓了一会,左右瞧了瞧,小声喊了句。

“保护王爷。”

暗卫没有像鸟一样从房梁上落下来。

看来果真都出去了。

楚召淮深吸一口气,悄悄地伸向姬恂垂在一旁的手腕上。

传言璟王因病重服用过虎狼之药,这段时日的观察楚召淮隐约猜出来八成是五石散之类的药。

圣上还赐给过姬恂大药,想来八九不离十。

楚召淮在医道很有天分,记性又好,刚搭上脉脑海已经浮现一堆古方,只要对症下药,姬恂的病……

刚想到这儿,楚召淮眉头突然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