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把钱都交给王大夫了,这是药童刚熬好的药剂……对了, 还有那件事……好像跟谢家有关, 你等我再去打听打听!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要是被老子查出来是谁在背后耍阴招, 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

沈嘉文听的不是很清楚,身上又痒的厉害,折腾了半天才终于撑着身体坐起来了一点点。

破旧的木板床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声响。

还没等他自己摔到地上,张枫就已经先一步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头发有些散乱,步履匆匆,手中还端着一碗黑油油的药。

“你醒了?”张枫几步走到沈嘉文的身边,扶着人坐了起来。

沈嘉文靠在张枫的身上,努力平复着自己混乱的呼吸。

“阿……枫。”他的声音嘶哑,不复平时的温润。

张枫低低应着沈嘉文的话,红着眼睛给他喂水喝。

沈嘉文刚喝了一口就难受的把头埋进了张枫的胸口,浑身颤抖不止。

张枫心疼的摸了摸沈嘉文的头发:“难受就叫出来,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嘉文扯了扯唇,闭着眼睛,连嘴唇都被咬破了,血液从他的嘴角滴到张枫的衣服上,很快就渗出了一小块红痕。

王大夫这时才终于姗姗来迟,被王虎架着走了进来。

不过他即便是进了屋子也没有靠前,只淡淡打量了一遍沈嘉文的情况,便道:“能醒过来就是他命大,赶紧把药吃了,下午就领着他回去吧。”

他顿了顿道:“这伤口以后应该会留疤,还是得好生修养才行。”

“那要是没养好咋整?”王虎问。

王大夫耸耸肩:“没养好就是个死,这伤口养到结疤至少还得等个一年,这期间有任何的感染,他这条命都会很危险。”

张枫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沈嘉文的手更加紧了几分,像是要把人拥进自己的血肉中。

他默然片刻,一边安抚着沈嘉文,一边看向王大夫:“有没有缓解疼痛的方法?”

王大夫点点头:“有倒是有……不过那种药材价格不菲,我看你们还是忍忍算了,这病疼不死人。”

张枫摇摇头,沉声道:“开药吧,不能让人一直这样疼着。”

“嘿,”王大夫笑着点了点头道:“也行。20两银子,你先给了,我才能给你开方。”

张枫没有犹豫,当即便将银子交给了大夫。

等王大夫出去了之后,王虎才一脸忧愁的说:“大哥,你这才刚要回来的100两银子,结果这才几天的功夫,现在都花了60两了……你说你这……”

不是他王虎心疼钱,实在是没必要用那么贵的止疼药,乡村里长大的孩子,哪有那么金贵。

张枫丝毫没有被王虎的话影响到,只是一遍遍小声安抚着沈嘉文:“没事了……嘉文,你很快就能好起来……没事了啊……”

“……”王虎见张枫不愿意搭理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大步走出了门。

沈嘉文疼的有些发昏,昏昏沉沉之间,只感觉自己被张枫一直紧紧抱着,而后便是柔软的唇贴上来的温暖触感和药水的苦涩。

床榻边,张枫看着沈嘉文苍白的模样,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连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麻。

他其实一直都记得沈嘉文对他的好,也记得沈嘉文带给他的每一次温暖和感动。

只有嘉文会在他赌气出门的时候去找他,也只有嘉文会在他难受的时候给他喂糖,他喜欢和沈嘉文在一起。

他……不能失去嘉文。

张枫目光温柔的凝望着沈嘉文的脸,薄唇在对方苍白的脸上亲了又亲:“早点好起来吧。”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再一次重复道。

沈嘉文迷迷糊糊中睁开眼,便对上了张枫深沉的眼睛,他下意识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身体不住的往张枫的身边靠。

张枫也耐心的安抚着他,哄着人闭上眼睛睡觉。

——

张枫一直等到第二天,沈嘉文病情稳定了些之后才动身往家走。

他雇了辆车,认真把沈嘉文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路上都没吹到什么风。

沈嘉文也很配合,一直安静的任由张枫的动作。

回到家之后,张枫才刚休息了一会,门外就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把沈嘉文的被角盖好之后,才起身去开门。

林翠几乎是推门而入的,一股脑的挺着身子往屋里钻,指着张枫低声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我们这些年对你不好吗?你居然还敢找人威胁我们……你……你连你亲哥都能算计……你他娘的也是个人?”

“呸,我看你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那对死去的爹娘!他们让你好好照顾你大哥,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张枫被她的叫声吵得心里烦躁,再加上担心屋里的沈嘉文,于是直接冷声道:“你要是不服,可以去官府告我。”

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