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把他们这些年吃过多少顿饭,都审出来!”

“吴大用,一群都没用!仔细甄别尸位素餐之辈,有和地方勾连的,乱伸手的,知情不报的,一律赐死。”说着,朱允熥脸上肌肉跳跳,“给他们留个全尸!”

何止何广义脸上无光,朱允熥心中的恼怒几乎快成了火焰。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居然在地方上堕落至此。这些人该死,他们本该是中枢的言路,却在地方成了残民的帮凶。

“锦衣卫要好好的整顿!”朱允熥心中暗道,“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蒋瓛那个人虽然有些手段,可就知道一味的讨好老爷子,低头做事。管理上,简直一塌糊涂!”

朱允熥坐着默不作声,船舱里的气氛更加冰冷。

几位跟着朱允熥出京的文臣垂首不语,心中却是惊诧万分。

皇太孙一向有仁德宽厚的美名,此时却判若两人。

杀伐果断,而且出手毫不留情。

而且皇太孙的狠,和老皇爷还不一样。老皇爷之怒,是雷霆万钧。皇太孙却是别样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怕将来也是个不好伺候的。

其实作为皇储,不应该有这样的失态。但是一想起赵家人的遭遇,或许是记忆中那些无能为力的义愤填膺在作怪,让朱允熥格外的愤怒。

这一刻他特别理解老爷子的心情,这些人直接的或者间接的毁了多少家庭?他们有意无意的也成了祸害百姓的一份子。给这朗朗乾坤,添了多少黑暗?

他们不该死吗?身居高位,对罪恶视而不见即是罪。位居官身,毫无正义感即是罪。可能,这种想法有些偏激,但那些受了冤屈的百姓去哪里说理?

但凡他们之中有人稍微有点人心,也不至于闹出百姓叩阙的惊天大案,更不至于让这世上,多出那么多的冤魂。

稍微的平复下怒火,朱允熥站起身,“走,上岸!”

他身影刚动,御舟的塔楼上旗语挥舞。

岸边,早就带着护卫严阵以待的李景隆,放声大喊。

“皇太孙驾到,诸臣工跪迎!”

“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瞬间,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起伏,像是一道由乌纱帽组成的波浪。

权力,只会向着更高的权力低头,只会在凌驾于他们的权力之上,谨慎谦恭。

朱允熥的脚,终于踩在杭州的土地上。远处的城墙,在仓促之间已经披红挂彩,远处的官道上也已经黄沙垫道。

权力,只会给权力服务,还是最好的那种。

跟着朱允熥南下的王八耻,拿着拂尘倨傲的走到接驾的群臣面前。

“殿下口谕,宣浙江宣承布政司使李安庆,杭州卫所指挥使丁继祖上前!”

“臣等遵旨!”

这两人是接驾群臣中的文武之首,他们上前是应有之意。李安庆面容儒雅,长身玉立,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他是洪武三年的进士,这些年官路亨通。

丁继祖则是战死的柱国上将军,济阳郡公的庶子。身材敦实孔武有力,完全一副武人做派。杭州卫是江南大卫,有兵七千八百余人。

“臣等,参见殿下!”

二人上前,再次行礼。

朱允熥看看二人,丁继祖是杭州卫所指挥使,军人对地方的事不能插手,而且他所驻扎之地是杭州城外,应该是不知情。

可是这个布政司使李安庆,却和赵家一案脱不了干系。当初,赵家人的庄子可是连他的布政司衙门都进不去。

“李藩台!”朱允熥微微一笑,“孤,要找你借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