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停顿,他又解释道:“规矩如此,不好更改。”

“娘知道。娘也不让你更改。只是,能不能在他去就藩之前,给他选一个王妃?”

赵晏讶然:“王妃?”

母亲在除夕夜带着鸡汤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么一桩事?

“对。你的事情好说,主要是你弟弟,他,他……”张太后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叹一口气,“先悄悄相看着。等将来出了孝,再成婚,你觉得怎么样?”

她一脸紧张地看着儿子,不等他回答,就又匆忙道:“这事儿不用你操半点心。等过了年,娘自己张罗,行不行?”

重逢

赵晏神色淡淡:“赵昺才十六岁。”

“过了年不就十七岁了么?其实也不是年纪的问题,你更年长,娘不也没着急吗?是因为别的缘故。”

张太后话一出口,自悔失言。

所幸赵晏没有深究,只说了一句:“这是小事,母后自己做主吧。”

“你不反对就好。”张太后长长舒一口气。

毕竟还是在孝期,新帝又一直以孝示人。她先时还怕过不了长子这一关。

如今次子的事情暂时有了点眉目,张太后看一眼长子,轻咳一声:“天子守孝,以日代月。等过了年,你也往后宫里添一些人吧?”

长幼有序,君臣有别,她越过长子,径直去张罗次子婚事,倒像是她有意

依誮

偏心一般。

赵晏兴致缺缺:“以后再议吧。”

“也行。”张太后有一点畏惧这个长子,也不强行要求。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去。

母亲走后,赵晏没再碰那碗鸡汤。

……

老话说,最喜正月初一晴。

大年初一这天,天气极好。

薛灵栀早早醒来,给父母拜年。

安远侯夫妇拿出准备好的红封,分给包括谢樱在内的几个孩子。

一家人热热闹闹。

今年是新帝登基的第二年,改元过后,元宵更加热闹,连灯会都要持续足足三天。

薛灵栀在永宁时,何曾经历过这等盛况?

因此,她爽快答应了三哥的邀约,和两个兄长以及谢樱一起外出赏灯。

京城人多,灯会上更是人挤人。花灯繁多,流光溢彩,薛灵栀目不暇接,连连惊叹。

“栀栀,那边有灯谜,要不要去看看?”谢樱难得兴奋,在喧闹的灯会上,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薛灵栀重重点头:“好呀好呀。”

其实永宁也有灯会,但是远不能和京城相比。

谢家兄妹四人在灯会上待了很久,直到很晚,才兴尽而归。

元宵佳节刚过去几日,昌平伯的夫人便上门拜访。

梅若乔深感意外,昌平伯是先帝的外家,因外戚而封爵,和安远侯府这种功勋之后一向来往不多,也不知昌平伯夫人忽然来访,所为何事。

虽然不解,她依然热情招待,将人迎至厅堂,又命人奉上茶水糕点。

寒暄几句后,昌平伯夫人含笑说明了来意:“妹妹有所不知,我这次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来的。”

梅若乔心里一咯登,莫不是枫儿在外面胡闹、闯下什么大祸不成?

却听对方道:“说来惭愧,上元佳节,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对贵府的姑娘一见倾心。没办法,我只能舍了这张老脸,亲自上门来求一求妹妹。”

梅若乔眼皮一跳:“提亲吗?”

据她所知,昌平伯有五子,长子年近而立,早已娶妻纳妾。次子庶出,业已娶妻生子。四子、五子年纪尚小,唯有第三子,十七八岁,正是议亲的年龄。可是恍惚听说年前已经订亲了啊。

昌平伯夫人笑笑,并不否认。

梅若乔皱了眉,忖度着道:“年纪倒也相宜,但我听说贵府的三公子已经和崔家订亲了?”

“不是老三,是给老大求的。”昌平伯夫人忙解释道。

“什么?!”梅若乔霍地瞪大了眼睛,疑心自己听错了。

她强忍怒火,尽量客气,一字一字道:“夫人说笑了,小女虽顽劣,可也是侯门之女,我家再不济,也不至于让女儿给人做妾。”

“妹妹莫急,不是求娶令爱,是想求府上的另一位姑娘。其实也不算是普通的妾,是正经纳作二房的。妹妹想必也听说了,我那大儿媳妇,身子病弱,进门多年,没能生下子嗣。偏她又是个霸道泼辣爱拈酸吃醋的,所以老大房里虽也有几个妾室,可惜都没有生养。那位姑娘进门后只要生下一男半女……”

不等她说完,梅若乔就冷声打断:“我还有些事,就不留夫人了。”

“妹妹,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商量什么?”梅若乔忍无可忍,怒道,“我谢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凭什么要被你家作践?”

“我说了不是令爱,是另一个姑娘。再说,怎么是作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