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谢灵栀还有点忐忑,后来就渐渐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

赵晏只是匆匆到此一趟,早早便回到宫中。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将柳枝扔掉,而是让人插在一个玉瓶里。

太监常喜不明就里,将插有两截柳枝的玉瓶摆放在案前。

赵晏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目光微闪:“撤下去。”

常喜连忙吩咐小太监:“拿去丢掉,换根新的。”

小太监刚要移走,赵晏却又出声阻止:“慢着,放那边桌上吧。”

好歹能驱邪。

“是。”常喜隐约感觉到这柳条的来历不寻常,也不多问,让人依照吩咐放在桌上。

……

上巳节后,谢灵栀一直待在家中。

只要一看见那块贵重的黄金佛牌,她就头疼,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帮了蜀王什么大忙,以及对方究竟哪里对不住她。

偏偏她又不能直接询问。

还没等谢灵栀想明白,转眼间就到了春闱放榜的日子。

安远侯府不大关注此事,只是看个热闹。

不料,放榜的第二日,竟有一个新科进士登门拜会。

听闻此事,安远侯甚感意外:“你说他姓葛?不是姓林?”

“是的,这进士老爷自称姓葛。”传话的小厮恭敬回答,“这是拜帖。”

安远侯接过拜帖细看,见是个陌生名讳,心下更奇怪了:“好,我知道了,先给客人上茶,我这就来。”

他整理衣衫后,走入厅堂,一眼便看见了这位年轻的客人。

对方年约弱冠,一身崭新的长衫,身形偏瘦,相貌清秀。

安远侯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遍,确定没有见过。他轻咳一声,有意放重了脚步。

年轻的客人立刻起身,恭谨行礼:“晚辈葛青云见过侯爷。”

安远侯伸手虚扶一把,笑道:“我近来年岁渐长,记性不比从前。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后生,都不太认得了。”

“不,晚辈是第一次见侯爷,先前与侯爷并无交情。侯爷不认得晚辈,原也正常。”葛青云连忙道。

“咦?”安远侯微怔,“那你今天是要……”

他原本以为葛青云是那种远房亲戚。因为历来勋贵子弟和清流读书人泾渭分明,在他的女婿备选里,之所以能有一个今科的进士,那还是因为两家勉强算是亲戚。

这位葛姓年轻人,既然和安远侯不沾亲带故,又为何上门拜访?这个时候不应该和恩师、同年联络感情吗?

葛青云认真行礼,一字一字道:“晚辈此次前来,是想求娶令爱为妻,请前辈成全。”

说完,他竟一撩衣摆,跪了下去。

——去年乡试之后,葛青云成为举人,回到村里却听说栀栀不是薛先生的亲女儿,而且已被真正的家人接走。

村里无人知道栀栀去了哪里。

他怅然若失,以为此生不可能再见。没想到,上天垂怜,数日前,他竟在街上偶遇栀栀,认真打听过后,才知道安远侯府有位小姐,一直养在外面,去岁才回京中。

葛青云立即意识到,这个小姐就是栀栀。至于原本已经招赘的栀栀,为什么会变成闺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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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他并不在意。

他只是很高兴,命运这一次终于眷顾了他。

如今他金榜题名,前途一片大好,栀栀又是母亲一直以来所期盼的高门贵女。两人之间一点阻碍也没有了,这不是天赐的缘分,又是什么呢?

闻讯

安远侯双目圆睁,疑心自己听错了:“提亲?”

“是,请侯爷成全。”

安远侯连忙扶起他,沉吟道:“葛贤侄,我家虽有侯爵,但走的是武官路子,你若想在官场平步青云,只怕不该与我家结亲。”

“侯爷误会了,晚辈不为前途,只为栀栀。”

“栀栀”二字一出,安远侯神情立变:“你认识小女?”

葛青云不直接回答,只说道:“晚辈来自永宁县南河镇花溪村,启蒙夫子是薛文定薛先生。”

安远侯一脸震惊:“这,这样说来,你,你和栀栀岂不是旧识?”

“是,晚辈和栀栀自幼相识,她一直唤我师兄。当日薛先生突然离世,栀栀被宗族欺负,可惜我不在村里,不能帮她……”葛青云现在想起,犹觉遗憾,“我之前错过她一次,不想错过第二次,还请侯爷成全。”

安远侯心神大震,对于女儿在永宁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从未听女儿提过曾有这么一个师兄。

可对方真情实感,又说出一些旧事,不像作假。

安远侯犹豫了一下:“你既是从花溪村来,那栀栀的一些旧事想必你也知道。”

“是。”

“那栀栀先时因为薛氏宗族逼婚,不得不假成亲的事情,你也知道?”

“假成亲?”葛青云愣了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