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一点后,她不想让娘失望,便学得更认真了一些。

一来二去,她对安远侯府了解逐渐增多,而且和谢樱也熟络不少。

谢樱不爱说话,性子和顺,总是温柔含笑。

这日,两人一起离开正房时,谢樱犹豫着问:“栀栀,我可以去看一看你的狗吗?”

不等薛灵栀回答,她就又道:“不可以也没关系,我是听三公子提起过,有点好奇……”

“可以啊。”薛灵栀很宝贝自己的狗,也愿意给人看,提醒道,“只是它看见生人,可能会叫。你不要害怕。”

谢樱含笑摇头:“我不害怕。”

“那就没事了。”薛灵栀带她来到自己住的院子。

谢樱有些意外,原来是真的。这里不止有狗,还有鸡、有鸭。府中下人细心地搭了狗窝,还为鸡鸭各圈了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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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地方。三只鸭子肥嘟嘟的,看见生人张着翅膀嘎嘎直叫,黄狗也汪汪叫个不停。鸡仔褪去了黄色的绒毛,已能扑棱着翅膀飞上半人高的矮墙。

它们看似与侯府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和谐。

“阿黄,不要叫了。”薛灵栀出声呵斥。

黄狗立刻噤声,乖巧地蹲在她脚边摇尾巴。鸭子嘎嘎两声后,也逐渐沉默。

望着身旁神采飞扬的薛灵栀,再瞧瞧她身边蹲着的狗,谢樱甚是艳羡,低声感叹:“真好啊。”

“嗯?你也想养吗?”薛灵栀瞧了她一眼,遗憾地道,“可惜阿黄是公狗,不然还能生小狗送你一只。”

谢樱一愣,噗嗤笑出声,摆一摆手:“算了,我不养狗。”

她不是羡慕栀栀有狗,她只是羡慕栀栀的兄长不怕麻烦,愿意把鸡鸭狗一路带到这里。羡慕栀栀能在亲生父母身旁,承欢膝下。而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家人相聚。

当然她很清楚,她已经很幸运了,能被侯府收留,锦衣玉食地长大。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驱走心中杂念,谢樱好奇地问:“它多大了?还会再继续长高吗?”

她听三公子的描述,还以为是一只很小的狗呢。

“三个多月。”薛灵栀想了想,“应该还会再长吧。听说狗到一岁,才算真正长大呢。它刚来,刚到我身边的时候,只有这么高一点点。”

她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番。

谢樱一惊:“长这么快!它每天吃什么?”

“以前是吃剩菜剩饭,现在有人专门给它做饭。”薛灵栀心里不着边际地闪过一个念头,她如今过得好了,阿黄它们也跟着她过上了好日子。这算不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停顿了一下,薛灵栀小声解释,一本正经:“不过长得快是因为它是狗,和吃了什么关系不大。”

谢樱一怔,不由轻笑出声。栀栀可真有趣,比她三哥还有意思。

两个姑娘性情不一,但年龄相近,而且都不是难相与的性子,又同在安远侯府。略微相处了一段时日,便亲近起来,俨然成了闺中好友。

与此同时,朝堂局势却越发严峻。

复仇

九月初,皇帝再次发难,先将太子一系的两个官员下狱,后又令当世大儒教导晋王。

皇帝想废太子的心思已不再掩饰。

朝廷内外人心浮动。

安远侯特意将次子叫进书房,再三叮嘱,小心行事,切莫站队。

谢桉沉默了一瞬:“爹爹放心,家里的规矩,儿子省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陛下此举未免太过……”谢桉毕竟是臣子,不好直言君主过错,只委婉道,“储君已立,又无过错,怎么能轻易废立?废储不成,又这样……,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安远侯叹一口气,抬手指了指上方:“或许那位就是这样想的呢,逼人谋逆,再正好以此为理由废黜。前朝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

谢桉皱眉,心中暗忧。

安远侯摆一摆手:“罢了,不说这个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这种时候都不要掺和。还有你弟弟,让他交友的时候,谨慎一些。”

“是。”谢桉拱手应下。

面对皇帝接二连三的发难,东宫那边格外沉得住气。太子及其属官行事越发妥帖,让人挑不出错。

九月中旬,京城突然有个传言:刚被一道圣旨封为晋王的小皇子并非陛下血脉。

小皇子六岁才回宫,原本就有人对他的身世存有疑心。这流言一出,很快就有不少人相信,甚至还流传出多个版本。

有虞氏买婴充当龙裔,有接生婆偷龙转凤,用男婴代替公主。更有诸如狐妖鬼怪附体等荒诞不经的说法……

皇帝在早朝时听闻此事,勃然大怒,霍地站起。

或许是因为起身太猛的缘故,他竟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匆忙间扶了一下扶手,才勉强站定。

“这流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皇帝视线掠过殿上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