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我与太子殿下如此亲昵,在我的记忆里,王爷似乎不曾皱过一次的眉头,不层阻止过我一次。”

莫名有点委屈:“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年幼居于乡下,看不起我粗鲁愚笨,可我晏琤琤即便从前顽劣可我从未伤天害理。我也在努力地变好,变得更好。”

“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都不愿意看重我呢?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畸形的关系,我要隐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顿大声宣泄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实话,晏琤琤骤然收声。

她竭力遏制住因太过激动而导致的浑身颤抖,她深呼吸许多次,别开眼回避了李执猩红的眸子。

“可是王爷,我俩本不是一路人,我俩的错婚当初不该这样继续。”

“川媚姐姐是好姑娘,以后不能辜负她。”

“襄王殿下,晏琤琤德行有亏,难当王妃之责。”

她半蹲着身子,行礼。

“在此,琤琤恳求王爷一份休书,彻底放琤琤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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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断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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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晏琤琤说着石川媚时,李执是不解的。可当她最后一句话说出后,难过的情绪先一步涌进了李执的心里。

“你、你、说后,我后面再无此举动。”他发现自己哆嗦着身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或者是他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来证明。

他知道自己之前犯了错。

犯了弥天大错。

可他不能和离,这辈子他都不会与晏琤琤和离。

他开始一字一字反驳。

“我从未有过看不起你的想法。”

“当错婚后,我甚至有点开心,但这种开心我无法现在和你解释。”

他要谋逆,暂且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至于石川媚,我并不欢喜她。至于我不干涉李珏对你的亲昵,可能是因为我太过自负,你应该不会喜欢他。”

三句话暂且说完时,周边的下人们纷纷都识相地离开,徒留了李执与晏琤琤二人。

有了这样的空间,李执往前走向晏琤琤靠近。他看到了晏琤琤似乎并未步步后退,心中得以喘息。

他回想晏琤琤方才说的每一句话,敏锐地捕捉到,

——“畸形的关系”?

合理合规地成亲为什么会“畸形”?

他不敢再问。

看着晏琤琤通红的眸子,他有一瞬间,想将所有的计划全盘托出。

“你别过来。”晏琤琤冷漠道。

而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凭什么笃定我不喜欢李珏?”

这样的反问让自认运筹帷幄的李执顿住了脚步。眼神有片刻的呆滞。

可在脑海中将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再次回忆后,仍然得出了与晏琤琤相反的结论。

支持李珏的最大党首便是高相,可晏琤琤在给高相下毒。有好几次差点被发现,若非是他的人帮忙掩护,恐怕此刻护国公府的荣耀已不复存在。

无论如何都算不得一种“喜欢”。

他沉了声音道:“我很笃定。”他的眼神里带了点坚韧,带了点憔悴以及一些看不清的,汹涌的却又不能表露的延续了两世的爱意。

“我不知晓琤琤你是为何认为我李执一定是喜欢石川媚,这是个天大的误解,而我这个迟钝的人今日才发现你的误解。”

“怎么是误解?”晏琤琤下意识问出了口,“祭祀那日你说过的话,那只川媚欢喜的狸奴。”

本是记不起来的细枝末节,可在此刻竟若在眼前重演。

她不敢再多说一句。

再多说,她会露馅。

“那日的祭祀是我的心口不一,李珏对我步步紧逼,我现在依旧不能同你解释清楚。”

“狸奴、狸奴难道不是你欢喜的狸奴吗?我知道你年幼时养过一只狸奴。”

“琤琤,你想要的东西我通通都会给你,包括自由。我知道外面的人如何说,他们诋毁,你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只要你开心,我不重要。”

晏琤琤愣住。

“他们说爱意会从眼睛里流露。”李执继续说道,对上了晏琤琤的眼,“你可有看见我的眼神的爱意?”

晏琤琤几乎是溃不成军。

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的纠结与难眠里,她提醒自己一定要恪守身份,不要肖想属于旁人的东西。她对李执所有的举动都依托着前世皇嫂对小叔子的关心之上,她才能安心地做下去。

如今李执却告诉她。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喜欢她?他喜欢她?他怎么能喜欢她呢?

晏琤琤身形晃动,不愿相信。

她转身就想要逃。

可打探消息的飞云硬着头皮打破了二人你追我赶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