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会是两个人呢?”

傻不傻

看着黎棠进入酒店,蒋楼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才打方向盘掉头。

路上孙宇翔打来电话,不死心地问:“你真的不来啊?”

蒋楼“嗯”一声。

孙宇翔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依我看不如就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他……”

“不要在他面前提到我。”蒋楼说,“宴席快开始了,你赶紧去准备吧。”

眼看实在劝不动,孙宇翔只好挂断电话。

蒋楼把车开回公司,停在门口,下车却没进去,而是穿过东边的巷道,路过福鑫化肥厂,沿着锈迹斑驳的铁质楼梯往地下走。

这些年不是忙于学业就是埋头工作,即便离得很近,也鲜少有空来拳馆。

今天老张在,看见蒋楼进来,高兴之余立刻露出警惕脸:“咱们俱乐部已经转型了,别想再让我给你排那种玩命的比赛了啊。”

两三年前,拳馆被人匿名举报,警察来查过几次,罚款不说差点被查封。为保障今后可持续发展,老张做主带着整个俱乐部往拳击表演方向转型,碰到好苗子也会加以栽培,带出去打真正的格斗比赛。

拳馆的生意也因此变得惨淡,收入仅够维持正常运转。不过老张年纪也大了,出于求稳心理无意再折腾,留着俱乐部权当个念想,还说:“如果你们这帮臭小子遇到困难了,也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蒋楼倒是没这个打算,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向老张开过口。

他朝休息室方向走去:“不玩命,来放松一下。”

周六晚上是客流量高峰期,表演性质的拳赛不如以往气氛热烈,却也欢呼雷动,空气里充满躁动沸腾的热流。

蒋楼久违地戴上拳击手套,和同俱乐部的新人打了一场。

刚接触格斗的人总是莽撞,不讲技术只用蛮力。蒋楼以闪避为主,攻击为辅,顺便帮老张调教新人,所以没有尽全力,最后算是险胜。

下场回到休息室,老张看着蒋楼拆手上的绷带,感慨道:“可能真的是老了,总觉得第一次看你上台打比赛,还是昨天的事。”

打开储物柜,一眼瞥见放在下层的伤药,圆滚滚的瓶子,是七年前黎棠放在这里的。

自从黎棠走后,就再没打开用过,想必应该过期了。

蒋楼盯着瓶子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去碰它,换好衣服后就把柜门关闭。

好像黎棠用这药膏给他涂抹伤口,心疼到眼眶通红,还是昨天的事。

顺着楼梯往上走的时候,裤袋里手机振动,摸出来一看,是裴浩打来的电话。

接通,没等蒋楼开口,裴浩就急道:“你怎么不接电话!”

“刚手机没在身边。”蒋楼问,“怎么了?”

“你的小狐狸去找你了,菜没上完就跑出去了,你赶紧给他——”

蒋楼立马挂掉,点开通话界面,果然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他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爬楼梯,一边回拨电话,耳畔响起“嘟”声时,正好上到地面。

也正好,看见前方不到十米远的位置,穿着单薄大衣的黎棠站在夜色里,手里举着刚接通的手机。

五分钟后,roja的大门开启,蒋楼进去先打开空调暖气。

黎棠随后跟了进来,研发部位于公司里侧,蒋楼摁亮顶灯,把自己工位的座椅拖出来,示意黎棠先坐,他去倒水。

茶水是刚刚好的温度,适合用来暖手。

黎棠捧着杯子,袅袅热气扑在脸上,让他有种被缓慢解冻般的迷茫。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

抬头,看见蒋楼侧身站在办公桌前,正往左边耳朵上戴助听器,凝固的思绪仿佛才开始流动,连同停滞的时间一起。

黎棠想起来了,刚才在酒店饭桌上,他得知了一件事。

李子初不想让他知道的事,霍熙辰不敢讲的事,苏沁晗以为他知道的事……面前的人联合身边的人一起隐瞒,不想告诉他的事。

将助听器的受话器在耳后夹好,蒋楼转过来,停在距离黎棠两三米的位置,观察他的表情:“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他没忘记上次黎棠坐他车时煞白的脸色,又不敢贸然带黎棠去医院,只好先带他来公司,坐下缓一缓。

可是黎棠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反应,只是看着他,视线从脸到脖颈再到垂落身侧的手,问他:“疼吗?”

方才的对战虽不算激烈,但也让蒋楼受了些皮外伤。意识到黎棠在看哪里,蒋楼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不疼。”

“我是问,被十几个人打到重伤住院,疼吗?”

黎棠的视线再度抬起,与蒋楼对视,因此轻易地看见蒋楼那墨色般漆黑的瞳孔里一霎的翻涌。

他不说话,黎棠便接着问:“被学校开除的滋味怎么样,从万人拥护变成过街老鼠是什么感觉?”

“是不是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