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蹙眉,没想到上好的白茶,在锦贵嫔这儿,和平日喝白水也无什么差别。

她还刚浅浅抿了一口,曲挽宁这边已经整杯喝完了。

心中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小门小户出身,果然是没一点品味。

就算皇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个粗野下等人。

面上却故作端庄地说道:锦贵嫔,这茶整个福城,每年仅产半斤,是顶好的。只是这茶啊,要品出茶香,就得浅浅喝,慢慢品。

曲挽宁不知皇后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真诚地回答道:皇后娘娘,可是臣妾已经喝完了,不然皇后再给臣妾上一杯,臣妾好好尝尝。

皇后嘴角一抽,她不过才分得二两,听说剩余的三两皇上没有赏给旁人,这才故意拿出来显摆,彰显自己中宫娘娘的地位。

给曲挽宁喝一杯,已是肉疼。

且这白茶,泡第二杯便没什么味道了,总不能传出去说皇后娘娘抠得一杯茶也不给吧?

于是,便吩咐下去,鸢尾又去沏了杯茶端了上来。

这次的茶很烫,倒是不至于牛饮。便学着皇后的样子,轻轻吹了下,浅浅尝了一口,感叹道:好茶。

锦嫔可尝出哪里好?

这话倒是真把曲挽宁给问倒了。

皇后到底是想说什么,拐弯抹角的,还非要自己品个茶?

憋了半天说道:解渴。

皇后准备了半天,想借题发挥教训的的词,到底是被她这真诚的解渴二字彻底憋了回去。

许是真气到了,接下来许久,皇后都只是静静地端坐着,一句话也没说。

反倒是曲挽宁,坐了许久,这凤仪宫里,皇后身子虚,四皇子也体弱,至今还没用上冰鉴。

她实在也是热得难受。

只想着皇后赶紧有事说事,没事就早点放自己回去。

可皇后不开口,她也不可能主动说走。那是大不敬。

不一会儿,额头上竟是冒出了不少汗水。就连平日白嫩的脸,也红了不少。

皇后刁难,挽宁开始反击

眼见曲挽宁快受不了了,腊梅心一横道:皇后娘娘,主儿她怕热,还望皇后娘娘体谅主儿怀胎不易。

腊梅原以为皇后定会拿她说事,甚至免不了一顿责罚,却没想到皇后直接淡淡一笑:也对,本宫这里,也没有红玛瑙冰鉴。

毓秀宫除了那红玛瑙冰鉴外,还有内务府按照份例发的普通冰鉴。

而红玛瑙冰鉴,是顾景行送的,并不经过皇后的账。

且这种东西,实在说不上贵重,又都是放在屋里。

就算是平日来串门的,都未必会注意到这。

皇后这么一说,无疑就是在明示曲挽宁,你宫里发生的大事小事,我的眼线都会给我传过来。

这是威胁。

就像皇后如果不让曲挽宁走,纵是曲挽宁备受恩宠,只要不是顾景行或者太后出面,她就得忍着坐到凤仪宫。

皇后想在曲挽宁面前立威。

锦贵嫔,不是本宫想留你,让你辛苦。只是,如今皇上子嗣单薄,朝堂上对皇上的弹劾一直没断过,你如今已是身怀六甲,纵是皇上宠着你,你也不当如此善妒。

曲挽宁挑眉,不过是留宿了一趟养心殿罢了。

据他所知,这段日子,顾景行别的宫都没去过。

但皇后都这么说了,当然是顺着她啦。

是,皇后娘娘所言甚是。

皇后点头,这小地方来的就是好,稍微震慑一下便知道害怕。一点都不似之前那个方晴那样难管,不知天高地厚。

曲挽宁回毓秀宫的路上,实在是热得难受。

主儿,皇后娘娘也太过分了

腊梅,休得胡言乱语。还在路上,虽然两人的声音极小,但这种大不敬的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可能是引祸上身的。

回到毓秀宫,曲挽宁恨不得抱着冰鉴散热。

过了许久,脸上不适的红才算渐渐消退,腊梅和芍药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

于曲挽宁来讲,她不过就是个穿书的,只是在这个世界做任务。

所以,从未真的动过什么害人之心。

尤其是在皇后宝座上的那人,她向来都是以礼相待。不求对方和自己亲近,只求一个相安无事。

她一向都尊敬皇后,对此她问心无愧。

而后宫的事,总不能什么都闹到顾景行那边,让顾景行来处理。

明知她有孕在身,最是怕热,却强行让她留在凤仪宫坐了半日。

明知她不适合伺候皇上,就往她宫里塞人,恨不能把美人塞到皇帝床上去。

再加上之前紫霄花的事,曲挽宁心中总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坐以待毙?

那不是她的性格。

纵是温顺如兔子,真的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何况她曲挽宁,从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