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像话

可到底也没舍得吵醒三人,蹑手蹑脚取了毯子替挽宁和卿卿盖上。

挽宁睡得很沉,这段日子里晚上睡得一直都少,白日也是操劳,眼下睡得香甜,竟是轻轻打起鼾来。

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嘴角漾着一抹甜甜的笑。似是在做什么美梦?

不知道她梦中可有自己?

顾景行替她仨关上房门,正好碰到守在门口的腊梅。

横了腊梅一眼,吓得腊梅一阵哆嗦连忙跪在地上。

你就这么让你主子睡地上?顾景行淡淡开口,语气中全然是责怪下人照顾不周的意思。

腊梅头上冒出冷汗,虽主子说过,若非她吩咐,不要随意进出她的卧房,因此才疏忽了。可她也不敢解释啊!

只好低着头道:奴婢知错了。

顾景行本也没打算责罚她,他知道挽宁不喜欢别人管她的宫人,哪怕是皇上也不能随意责罚,便道:下次当值上点心。禧贤妃睡着,你去吩咐小厨房备些温和滋补的,晚些朕留下来陪禧贤妃用膳。

腊梅连忙连滚带爬跑出殿,往小厨房去了。

顾景行摇摇头,这腊梅也是挽宁跟前的大宫女,年岁亦不比那芍药小,怎么就如此不沉稳呢。

罢了,总归都是挽宁的宫人。

今日手上也没有多少公务需要处理了,操劳了一阵他也觉得疲累,索性到书房坐下。

书是不看了,满脑都是刚才挽宁睡得香甜的睡颜,便索性拿出纸笔,轻轻绘出她姣好的睡颜。

卿卿也长得好看,像极了挽宁的样子,虽不太亲近他这个父皇,但香香软软的实在可爱,他知道他不应该偏心,可是婠婠和皎皎,小时候实在不如卿卿!

至于老六

算了不画了。

看着他撅着个大腚就糟心。

福安出宫休沐去了,喜安跟在皇上身边,瞥见皇上的画,眉开眼笑地夸赞道:皇上的画技真是鬼斧神工,这眉眼,实在像极了。

顾景行笑笑,不置可否。

反倒是提起旁的事:喜安,朕听皇贵妃说,给你夫妻俩指了个住处,可住得顺心?

顺,当然是顺心的,只是这休憩在宫外头,总不能经常来皇上跟前伺候着了。喜安点头哈腰,一脸谄媚道。

宫外的住处,再怎么小也比宫里的芜房宽敞舒适许多。

朕身边伺候的人不少,你们这些伺候久了的,有个家朕也安心些。顾景行替画上的美人描着青丝,扬眉看着喜安,只是宫中常有听闻,你似是对身边的宫女不太好啊。

喜安面色一变,连忙跪下道:皇上啊,冤枉啊,奴才不敢啊。

那是先皇后身边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放出宫去,你对人家好点。先前的事,朕也不想再去追查,若是再传到朕耳朵里,你也不必在御前伺候了。顾景行说得并不算太过严厉,但冰冷的语气听得喜安汗毛倒竖。

面上答应得好,心里却是咬牙:一定是鸢尾那个臭婆娘,到处乱说,臭婆娘,竟是敢看不起我!

顾景行也只是随意提一提,横竖都是下面人的事情,他作为主子也不至于都放在心上。

画刚画完,便听见屋内传来舒坦慵懒的抻懒腰的声响。

面上浮上一丝温柔,他的心上人睡醒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屋门便是开了,曲挽宁揉着惺忪睡眼惊奇道:皇上何时来的?怎么不叫醒我,腊梅呢?

早半个时辰便来了,见你睡得好,便也没叫你。顾景行放下手中的笔,问道,可是饿了?朕派腊梅去小厨房盯着了,这段时间辛苦了,备了些滋补的,你也补补身子。

说完,便挥手让喜安出去了。

曲挽宁侧过身子,给喜安让出一条道来。

虽都是御前伺候的,福安和喜安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都是笑脸相迎,福安便真诚许多,那笑都带着暖意。

对喜安她却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太监也爱逛窑子?

喜安离开了屋子,顾景行便伸手把挽宁揽了过来。

轻轻揉着她的细腰,轻笑道:挽宁似乎不太喜欢喜安。

她轻轻皱眉,也没否认他的话:总觉得喜安公公笑得怪渗人的。

顾景行哈哈大笑:那下次来毓秀宫便不让他跟着了。喜安父母去得早,被人贩子给卖了,刚来宫里的时候比猴子都瘦,浑身都是伤,就剩一口气了,瞧着可怜,赏了两贴药给他,也算活下来了,之后便求着伺候在我身边了。吃苦吃得多,性子是怪了些。

也不在这事上纠缠,正好瞥见桌上的画作,眸中一亮,凑上前去欣赏。

画中女子腰肢纤细,面容姣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拈酸吃醋道:哼,皇上这是又瞧上哪家美人了?

顾景行惩罚似的咬了她的耳朵,低声道:为夫心里唯有一人。

这不能是我。曲挽宁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你这画中美人,睡得都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