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花钱来听你哭丧的?赔钱!

对!赔钱!赔钱!

场面一时有些不可收拾起来。

挽宁很诧异,分明是很好听的曲子,难不成因为悲戚了一些,这群男人便跟疯了似的为难一个女子?

曲子每个人的见解都不尽相同,这一晚上也不是月儿一人演奏。

很快,挽宁便知道了其中缘由。

花老板,听闻你们乐坊有个叫水儿的歌女,前阵子被人花钱买了一夜,不然我们哥几个也花点钱,月儿姑娘也陪陪我们如何?

月儿冷冷地看着上下打量她的男子,目光中皆是居高临下的鄙夷。

就凭你们也配?

怎么说话的呢!臭娘们!老子有的是钱砸死你!

说着,便抓起一把银子,往月儿跟前一丢。

月儿和挽宁同时低头一看,嘿,一把铜板子。

怎么,现在零钱罐也出来装大款了?

挽宁忍不住笑了出声,本就满脸不爽的男人,不满地瞪了挽宁一眼。

花老板却道:陆爷,您可别生气,今儿这事是月儿不对,您别担心,这月儿的卖身契在小的手里,她不敢不听话。

那叫做陆爷的,显然对花老板的话很是受用,掏出一袋银子放到花老板手里。

挽宁远远看着,也就一两银子。

现在找个姑娘陪,一两银子也拿得出手了?挽宁粗着嗓子嘲笑道,人姑娘本就卖艺,乐坊也不是寻花问柳的地方,陆公子何必为难乐坊的姑娘?

老子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娘娘腔来管!姓陆的咬牙切齿地打量了一下挽宁,看她穿着普通,更是没放在心上,怎么,你有钱你也来?我就喜欢乐坊的姑娘,花街柳巷的可不兴找,人尽可夫的玩意儿老子可不玩!怎么,娘娘腔,你不玩莫不是你不行?

噗挽宁嗤笑出声,这男人啊,整日说自己不太行的不一定真不行,但满口夸自己行的,通常在这方面大概率不尽人意,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就只剩这档子事的价值。

挽宁的嘲弄太过明显,那姓陆的顿时面上挂不住了,这在座的也有在烟花柳巷遇到过伺候过姓陆的姑娘,谁人不知,这姓陆的基本就算是个天阉之人,但特别执着于那档子事,非要姑娘配合他演出,高声喊叫以振雄风!

娘娘腔,爷看出来了,你也想玩这娘们,这样,你出十倍的价格,这月儿姑娘今晚就归你了!

夺少?

这一转头就涨了五十倍?

其他看官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月儿姑娘今天凶多吉少了。

挽宁却是不屑道:五十两啊。我给你五十一,剩下一两,你让花老板给你放一桶水,照照你的样子。

花老板没想到这二楼小包厢竟是有这样出手阔绰的!

他这楼,半年营收也就有个五十两!

当即手一摆:公子,您不用跟姓陆的买月儿姑娘,这钱还没给呢,月儿姑娘今晚陪你。

姓陆的气得吹鼻子瞪眼睛,但挽宁大方得很,除了买月儿的五十两,还额外给了他一两。

白来的一两!

够他在乐坊潇洒好几日了!

很快,就有新的歌女上台,月儿简单收拾了一番,便来到了挽宁的包间。

褪去了原本煞白的妆容,挽宁看着她现在的模样,竟是觉得反而还好看几分。

公子,奴家不值五十两的。

生与死,别与离

挽宁嗑着瓜子,淡淡道:我手下已经找花老板买了你的身契。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公子为何?

钱多。挽宁也不想多做解释,只说自己有个女儿,喜欢听这些少见的乐器,买回去演奏给女儿听。

月儿深深地看了挽宁一眼,见她专心嗑着瓜子,全然不似旁人那样,花几个铜板听曲,就想动手动脚。

也渐渐放下心来。

刚想和挽宁讲一讲碗器的由来,便听到楼下一阵嘈杂。

探出头去,眼前的一幕,让本就心理素质还算得上不错的挽宁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乐坊门大开,外头纸片大的雪花,就着肃杀的寒风往温热的大厅刮。

而在大厅的地上,赫然躺着一个后背中箭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袄子,后背心口的位置,已被血染红了一片!气息奄奄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大厅的看客们,纷纷害怕得倒退了几步。

还是花老板按捺住内心的惶恐,上前询问:阿二,你这是怎么了,阿大呢?

阿二努力抬起头,但显然,他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他做到了,他满嘴都是血,吐了一口血,气若游丝道:死,死了羌国人混进来了

说完,便脑袋一歪,就咽了气。

他说的话,大厅的众人并未全都听见,只觉有些奇怪,忙问怎么了。

而花老板也不正面回答众人的问题,只说今天要处理阿大阿二的事,作势就打算关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