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别闹,我在盘算嫣然的嫁妆呢,我这个做长姐的总得补贴一点啊。

她以为顾景行就像以往一般,不过是和她胡闹,毕竟两人早已经亲密到对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熟悉,恨不能把每一分纹理都铭记,却没想到顾景行竟是难得强硬。

挽宁,我不老。

四十一岁,确实不老,但也实在不大年轻了。

挽宁抬起手,抚上他的面庞:夫君年轻着呢,厉害着呢。

敷衍!

敷衍!

太敷衍了!

顾景行很是生气,索性直接翻身下来,背着挽宁生起了闷气。

正等着夫人好好哄一哄,谁知他刚翻走,挽宁就滴溜溜起床了,嘴里还喃喃道:我记得我妆匣里有一套沁翠碧玉镯来着

说着就去翻箱倒柜了,独留顾景行在榻上暗自神伤

等挽宁发现他似乎在生闷气的时候,顾景行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什么生气。

无论挽宁说什么好话,他都当没听见,满脸傲娇。

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幼稚了呢?

难不成和自己儿子儿媳妇吃醋?

挽宁扶额,付下身子轻柔地附在他耳边柔声安慰。

这不安慰还好,顾景行一回头恰好对上了俯身的挽宁,恰好就看到了宽松的领口,恰好就看到了含羞的玉兔。

咽了口口水,却再也把持不住了。拽过挽宁压在墙上,低声道:我都父皇,五十岁还生了十九弟呢

挽宁心中一惊,这才明白了顾景行到底在生什么气。

但也来不及后悔,下一秒就被他的气息完全覆盖。

他的身体确实比不得年轻时,虽然年轻时也不见得多勇猛。

但中年人毕竟开了几十年的车,这车技倒是比年轻时熟练上许多,加上他足够了解挽宁,两人的妖精打架倒也还算愉快。

干,干嘛挽宁微微喘息,难不成还想生个老十或者老五?

顾景行真就思索了一番,认真点头:也不是不行。

挽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两人如今整日在外头游山玩水,江山丢给女儿就算了,四公主的教养都丢给孩子了,若是再升个人口,怕是卿卿得找出来跟他俩拼命!

脑中胡思乱想,便也沉沉睡着了。

曲晋宁如今已官至宰相,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没人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换更好的宅邸,曲府却依然还在当年的地方。

就像很多人也不明白,为什么曲相至今不娶妻一样。

曲府已经很多年没热闹过了,上一次还是挽宁封后仪式从曲府出嫁的时候。

曲府到处挂满了红绸,窗上贴了大红喜字,就连下人们也纷纷戴上了象征喜庆的红花,穿上了红色的布衣。

曲嫣然今年已经二十一岁,放在这个时代,若是还未出嫁,真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偏偏这曲家二小姐也是争气,竟是能嫁给小了两岁的恒王。

闺房里一派喜气,嫣然穿着红锦嫁衣端坐在镜前。

眼看时间不多,媒人催促道:曲小姐,时间不早了,您赶紧梳妆吧。

是啊,嫣然,别误了时辰。嫣然的娘亲月娥也在一旁劝道。

但嫣然却是很执着。

姐姐说过会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再等等吧。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嫣然这么倔。虽然她们还喊着曲小姐,曲嫣然,但大家都知道,她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恒王妃了。

名字都已上了玉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只好先去收拾旁的东西,晚些不至于赶不上吉时。

好在,没过一会儿,挽宁就急匆匆赶到了。

昨儿折腾了一番,两人都睡得晚了些。最后还是山茶在屋外等不及,闯门进来叫醒的两人。

这一闹,可不就耽误了点时间么?

好在,赶上了。

嫣然!挽宁娇娇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嫣然欣喜回头,眸中泪花闪动,果然,姐姐总是不会骗自己的。

挽宁却是急了:哎?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啊。说着便上手替她擦眼泪。

姐姐能来,嫣然好高兴

当初她竟然还想和姐姐作对,甚至想抢姐姐的夫君,还差点害了姐姐。若不是姐姐心胸宽广,她哪有机会认识恒王。

两人哪有机会朝夕相处,互生情愫?

曲小姐哎!时间来不及了!快梳头!媒婆却是急了,等不及两人慢慢叙旧。若是耽误了吉时,恒王府的红包她就拿不到了!

姐姐来替我梳头吧。

其实梳头都是要找婚姻幸福的老人。

但若说幸福,恐怕这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比当今太后娘娘幸福。

挽宁也不扭捏,从媒人手里接过红色木梳。

一梳梳到尾。梳子从嫣然柔顺的青丝上滑过,嫣然脸上漾起来幸福的笑容。

二梳白发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