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一类人了。

为了心中的执念,自己的安危,自己的生死,又算得什么呢?

催婚

番外3

阿宁,是我顾景宇的执念。

是我年轻时未说出口的爱恋,是我爱而不得的夙念,是我不敢靠近却也不愿离去的焰火。

那许年,你的执念,是我吗?

我明明是那样一个烂人,满嘴跑火车,没个正行,心中甚至还惦记着兄长的女人,不学无术,还害得你失去做母亲的机会,害得你坏了一只眼睛。

可即便如此,哪怕隔着床帐,为何你看我的眼神,依然那么

纯真?

年妹子,是我害了你。

本就是我的错。许年勉强坐起来,局部的疼痛牵扯着她不由咬紧了下唇,是我对不起你。

许年,等班师回朝,你便做我的王妃吧。

许年是因为我才变成这副模样的,我想,这是我的责任。

她抬着头,看了我许久,许久,最终笑了出来。

若是半年前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会当真,会想着要嫁给你的。可是如今许年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那上面布满了伤痕,每一条,都是深刻的回忆,提醒着她曾经被那些人那般对待,每一个夜晚,每一次,都是她痛苦无法抹去的回忆。

我这样的人,敌国细作,凭什么做王妃啊?

宇王殿下,你不要可怜我。

听说宇王殿下来边关以前,便遣散了后院,想来那时候您便已经想清楚了。您娶我可以是一万种理由,但不要是怜悯,可好?

求你。

她的声音嘶哑,也说得很慢。

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我的心,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都是我的错。

年妹子,你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可好?

嗯,那种苦我都承受下来了,怎么会去死呢?

我们都要活着。

都要好好活下去。

天禧的军马一往无前,直破岩峰城门。

我不知阿宁在那个世界经历了什么,她比我醒来晚了许多。

而她,亲手杀了那个害得她们,他们,它们都如此悲惨的男人。

姬广的尸体挂在皇城墙上,曝尸一年,岩峰本就寒冷,尸体不易腐坏,这恶人恐怕接下来的一年都将要遭到西域百姓的唾骂,侮辱不,现在他们是天禧的百姓了。

天禧大军终于大捷,回到了我们朝思暮想的家乡。

我也回了我的亲王府。

这里的一切,如我离去前别无二般。

一直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会这一生都在边关守卫疆土,却没想到不过两年时间,我竟是成了一个再也无法弯弓射箭,无法挥剑杀敌的将军。

也只能回到京城,继续做纨绔王爷。

当然,如今京城的百姓倒不像以前那般讨厌我,厌弃我。

我记得从前,京城百姓教育自家小儿时,总会说:你要是不好好学习,长大就要像宇王一样,不学无术混吃等死!

现在倒好,风评改了。

你们都要好好学习,勤奋习武,将来做像宇王那样的大人物!为国立功,抛头颅,洒热血!

一时间,我竟是觉得自己脖子上这颗东西,有些多余了。

为了符合教育,我是不是应该抛个头颅去?

想来,也不过是十年罢了。

但,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这一年,我二十七。

亲王府里除了老管家还有奶娘,即使我不在的时候还一直守着王府。

王府既没有野草横生,也没有四处布满蜘蛛网,皆是两人的功劳。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老管家一生未曾娶妻,如今已快五十,而我奶娘的丈夫和孩子都走得早,当初得了母后亲眼入宫做了奶娘,今年也已四十有八。

两人竟是在我去边关的两年里,看对了眼!

这人世间的缘分,竟是如此奇妙,两人明明共事了十多年,从前都不过是在寻常不过的共事关系,竟是走到了一起去。

两人一起跪在我跟前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俩犯了啥大事。

心中设想了许多,难不成把我王府给卖了?

于是,王府迎来的第二桩喜事,便是奶娘和管家的喜宴。

也没大办,给裁了几身衣裳,一身喜服,叩完天地便算礼成了。

我这人,素来大方,主要是哥哥有钱,花他的我一点也不肉疼,大手一挥,把王府的一处院子拨给了两人住。

管家开心得眼睛都眯一起去了,奶娘却是有些担心。

殿下,您也不小了,从前王府里还有王妃侧妃,如今我俩住下人房不打紧,您把院子给我俩住,将来难不成不打算纳妾室了?将来的王妃见到我俩下人住主人的宅子里,不得生气嘛?您还是收回成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