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浑身散发着喜气,倒是与我这个庄严古朴得有些死气沉沉的亲王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摇摇头,抱着八斤跟着出去了。

她永远是这样,就像一抹阳光,让人忍不住欢喜。

不知何时起,阿宁在我心里愈来愈像是我的皇嫂,是我的亲人,而曾经那个欢脱的假小子,我爱在内心深处的阿宁似乎也渐渐身影模糊。

药堂甚至都没正式开门,不过开了一个小口,以便应急。

大厅里甚至只有两个药童还有一位年长的女大夫,婆婆正讲着她行医多年遇到的趣事儿,两个药童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问上几个问题。

这俩孩子我认得,算是许年的徒弟,正跟着许年学本事呢。

不过一面之缘,倒也没人认出我的身份来。

女大夫最先发现我们,也许我们谁也看着不像是病人,疑惑道:几位,可是要看病抓药?

我上前拱手:大夫好,我们来寻许年许大夫。

一听我们能叫出全名,女大夫了几分笑意:许大夫这会正在后院晒药呢,小林,带先生夫人过去。

从前远远也看过这家药堂,这是第一次走进来。

虽是刚开没多久,装修却格外古朴,散发着浓重的中药气味,却也不难闻。

偶尔许年心情好,同我一起用膳时,我便也会闻到这股味道。

走过前堂,后院则豁然开朗。四处分门别类晒着药材,再远一些连着后山,上面想必种满了药材。

小林小声交代道:几位贵人可小心,这些药材是我们李姑娘和许姑娘的心头宝,千万碰不得。

果不其然,前面不远处便见到许年和李初窈正凑在一处,两人低着头脸上挂着笑,俨然是正在挑拣药材,却也没发现我们几人。

等过了年,一入春京城最容易感冒横行,这些碎掉的药材卖肯定也卖不上什么钱,但药效却是没太多差别的,到时候我们把这些碎药煎了,做成免费的汤药,若是有困难的百姓,也能及时得到医治。许年边挑边说。

许姑娘你真是心善。李初窈笑得腼腆,随即又摇摇头,我见你跟在宇王身边也挺久了,何时才出嫁啊?

我在意你

番外3

许年顿时满脸通红,羞恼地轻轻推搡李初窈。

我倒是想嫁,可初窈你也知道我这身子,就算人家肯娶,不介意,我也不能让人家绝了嗣啊。

那有什么,王爷也不是寻常男子。不过也说不准,这老顾家个个情深,你看宫里不也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就你整日胡说,从前不见你这样。

说着两人笑成一团。

我有些尴尬,这说我便也罢了,这两人胆子也真够大的,连皇兄皇嫂都一并说了进去。

赶忙尴尬地轻咳几声。她俩才发现我们。

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跪下行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宇王殿下。

民女一时胡言乱语,娘娘还请恕罪。

阿宁也不恼:初窈,我来找许姑娘的。

李初窈很上道,连忙带着小林告退。

芍药姑娘也带着孩子们暂且去后面玩了,后院便也只剩下我们三人。

许年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看我俩,故作忙碌的样子,手中那一株草药都被她择得光秃秃的,实在有些好笑。

许姑娘,你别紧张。阿宁坐在许年身边,看着她手中的草药,疑惑道,这是什么草?只有杆子能入药吗?怎么叶子全都择了?

许年讪讪笑着,赶忙收了起来。

阿宁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只水头十足的飘花蓝底手镯。

哪怕是我这种干多了珠宝买卖的,亦是清楚这只手镯价值不菲。

前些日子,南面送来的,我瞧着不错恰好能打个镯子,便着人做了。想着你喜欢穿青底的衣裙,倒是很配你。

许年是姑娘,就算从未有过太昂贵的首饰,却也明白这手镯的价值,连连不敢收:皇后娘娘,这太贵重了。

许姑娘,现在在外面不在宫里,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是手镯,就算是一整套首饰你也是当得的。

说着,便拉过许年的手,玉镯顺着她纤细的手滑在手腕上,不松不紧,恰好。

许年还想推却,我开口道:许年,皇后送你你便收着吧。

她这才算收下,低着头细细抚摸着镯子,细腻的纹理,通透的镯身,虽然她不说,明眼人也看得出她很喜欢。

镯子很配许年,甚至刚刚好遮挡住她手腕上那被绳子粗鲁捆绑留下的疤痕。

阿宁是个心细的,俨然也发觉了,想了半晌最后还是从袖子中取一个小圆盒子:许姑娘,我也不知送你什么好,这是一盒复颜膏,可以抚平你身上的疤痕。当初我的脸上被金属护甲划破过,你看,一点疤痕也没留下。此物虽也珍贵,但若能抚平你的伤疤,便也值。

我知道,阿宁说的伤疤,不仅仅是她身上留下的伤。